这个庄家大院里各人的秘事,白若雪身为外人,当然无法知晓。
“慕秋哪里撒了谎?”
庄运昌背着手道:“草民曾经也说过,听到外面传来呼喊声之后醒来,却不见慕秋的踪影。她说是因为来了月事的关系,在清理身子。可是吴氏却看到她慌慌张张从屋前跑过,去了一个晚上绝对不该去的地方。”
他指着脚下这条路道:“从这里一直走,走到东南的走廊后只能通向一个地方。”
“哪儿?”
“花园!”
“大晚上的,她不在床上躺着,跑去花园做什么?”
“所以草民才说那个地方她不该去。”庄运昌的脸色相当不悦:“但是她不仅去了,而且还用了那种借口欺瞒草民。亏我还对她信任有加,没想到她这个一直在草民身边的人才是内鬼,简直是不可原谅!”
“现在先别急着下定论。”白若雪想了一下后劝说道:“她只是从这条路经过,甚至连有没有走进花园也未尝可知。或许她是因为其它事情才去的,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慕秋就是内鬼。”
“如果她不是内鬼,她为何要趁着草民熟睡之际偷偷溜出去,而草民询问她去向的时候又要撒谎?”
“这就需要我们继续下去才知道。”白若雪提醒道:“在她面前,你现在要装成毫不知情的样子。如果她不是内鬼,你不能冤枉她;如果她真是内鬼,更不能让她知道你已经对她起了疑心。我们暗中留意她的行踪即可。”
庄运昌想了一下,觉得没有更好的办法,也只能应道:“那就依照大人的意思办吧,希望她没有辜负我的信任”
蒋四姐、凌泉和京墨三人也已经睡下,听到庄运昌过来,迅速穿上外衣在门口站好。
蒋四姐和凌泉的神色还算正常,可是京墨就明显有些惶恐不安了。
“老太爷。”她低着头,不敢正视庄运昌:“奴婢照顾小少爷不周,请老太爷责罚”
“哼,要是责罚你就能找回福儿,老夫早就责罚了!”庄运昌心中的怒气又涌了上来:“等福儿平安归来,再好好处置你!”
见到京墨眼泪汪汪的模样,赵怀月朝庄运昌示意一下,他才将怒气收敛了起来。
“老夫这么晚了还要过来,可不是为了特意过来骂你两句。”庄运昌依次看向三人:“而是要你们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再重演一遍。”
蒋四姐和凌泉两人所说的基本一致,也没有特别值得注意的地方,整件事情的关键依旧落在了京墨的身上。
庄运昌让京墨和凌泉两人一起去一趟西厢房。不过在离开之前,白若雪却信步走到了东窗前,透过窗户正好能看到福儿所住的那间房间。
“奴婢因为晚上要陪伴小少爷,所以送完辅食之后就回来小睡了一会儿,之后去西厢房接替凌泉。”
京墨按照昨晚走的线路,来到了西厢房:“当时凌泉就在门口等着,她见奴婢来了后就回房了。”
“凌泉。”庄运昌走进屋里,问道:“福儿那时候在哪儿?”
凌泉走到靠西摆放的大床前,用手拍了拍正中央:“和以往一样,放在这儿了。”
“那时候福儿已经睡着了?”
“睡了。”凌泉答道:“奶妈喂完奶后她他就睡着了,不过后来和往常一样醒来了一次。奴婢把京墨端来的辅食喂他吃下,又换了尿布,小少爷就重新睡着了。奴婢刚把小少爷放回床上,京墨便过来接替,奴婢就回去睡觉了。”
白若雪看到那张木床挺大的,凌泉所指的位置靠东还有一个枕头和一床棉被。
“凌泉,这枕头和棉被,是你和京墨休息用的?”
“是啊,这样晚上比较方便。小少爷半夜经常会吵闹哭喊,要是我们睡在另外一张床上,安抚起来比较麻烦。”
白若雪又见到床外还罩着夏天用来遮挡蚊子的纱帐,只不过现在是向两侧拉开的。
“叔父,福儿睡觉的时候,纱帐是放下的吧?”
“对啊,这是老夫特意吩咐她们罩上的。”
白若雪有些不解道:“现在已是初春,又没有蚊虫叮咬,为何还要用纱帐遮住?”
“贤侄女,你有所不知啊。”庄运昌为她解释道:“现在虽然天冷不会有蚊子,不过房间要比外面温暖,有些虫子或者其它东西什么的,晚上还会有可能钻进屋子里。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才让她们睡觉的时候一定要放下纱帐。”
白若雪朝庄运昌暗示了一下,他马上明白了意思:“凌泉,京墨进来替换你的时候,这纱帐是放下的、还是拉起的?”
“放下了一半。”床是头冲北、脚冲南摆放,她把南面的纱帐放下:“当时就是这样的。”
“京墨,是这样的吗?”
京墨答道:“对的,不过当时好像床西面的纱帐也放下了,我看不见另一边的窗户。”
凌泉确认了她的说法:“因为窗户晚上会打开一条缝通气,所以我提早把另一边的纱帐放下了。”
白若雪走到床和西面的窗口之间,发现窗户是两扇向外打开的推窗组成,目前呈半开状态。
“叔父,你说会不会是歹人从窗户偷偷翻入房中,却因为西面纱帐已经放下的原因,京墨无法看到他的身影。之后他趁着京墨离开的短暂工夫,拉起纱帐抱走了福儿,重新由窗口逃离。”
庄运昌却摇头道:“贤侄女,要是其它房间,倒是有这个可能。不过西厢房老夫那时候就考虑到了这个问题,所以专门命人对西门的窗户进行了改动。你自己推上一推,就知道是为什么了。”
白若雪用力一推窗户,却发现根本推不动,现在半开的状态已经是极限了。
“这是怎么回事,窗户被封住了一半?”
庄运昌点头道:“老夫让人在窗户两边钉上了钉子,现在连一个三岁的孩童都无法出入,更别提一个大人从外面翻入西厢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