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人欲言又止的样子,白若雪鼓励道:“不要怕,有什么尽管说。要是真的因为你提供的线索而破了案,官府还会有一笔奖励。”
崔佑平马上接上去说道:“对对,只要能破案,开封府的赏银少不了!”
那大块头还有些犹豫:“只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怕说出来浪费大人的时间。”
“没关系,你只管说,有没有用本官自会判断。”白若雪又道:“看你的样子,莫非是窦家的厨子?”
“小人窦大强,确实是窦家的厨子。”窦大强有些佩服道:“大人这都能瞧出来?那小人可就说了,昨晚小人做完菜以后,正在伙房收拾厨具和准备今天的早饭,结果有个年轻人跑伙房来了,就是龚铁匠那个徒弟。”
“瞿阿根?他来伙房做什么?”
“叫什么小人也不知道,他只说馒头还吃剩下一个,要找一样能够包的东西。小人那时候正好在准备今天要吃的荷叶糯米鸡,就顺手拿了一张荷叶给他。”
“荷叶?馒头?”白若雪马上想起被苍空吃掉的那个馒头:“你先等等。”
她马上将冰儿叫到跟前吩咐道:“你去今早旻娘卖包子的那条小巷子附近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之前被苍空咬过的那半张荷叶。”
“我知道了。”冰儿答应了一声后就离开了。
“窦大强,你接着说吧。”
“小人给他之后还问了一句:只剩下一个馒头了?他说就剩一个馒头了。”窦大强惊叹道:“大人,小人可是炒了三个菜,盛了一大盆米饭,又蒸了一盆白面馒头。他们也太能吃了吧?”
“说重点!他来伙房找你,大概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小人在之前听到了戌时的打更声,所以肯定过了戌时。应该过了有二刻多钟吧,不会差太多。其它就没有了。”
他说完之后又急切地问道:“大人,小人说的这些有用吗?”
白若雪不置可否:“现在还不清楚,有没有用还要等案子破了才知道。”
窦大强有些失望道:“那、那大人之前说过的赏银”
崔佑平保证道:“你放心,只要你提供的线索真的有助于破案,赏银一分都不会少你的!”
冰儿此时恰好手里拿着半张荷叶重新回到了这里。
“雪姐,只找到了半张。”
“够了。”白若雪接过以后交给窦大强辨认:“是不是这张?”
窦大强拿着半张荷叶一看就道:“对对,就是小人给他的那张。”
“干荷叶不是都长得差不多吗,而且又只有半张残破的,你怎么这么肯定?”
“大人请看这荷叶的柄部。”窦大强指着荷叶道:“小人因为要做荷叶糯米鸡的缘故,所以必须用刀将荷叶柄部剁掉才行,不然没法包。那个徒弟过来的时候,小人已经将那些荷叶柄全剁掉了,就随手拿了一张剁好的给他。”
白若雪将荷叶翻了个面,虽然它已经被苍云咬得破破烂烂,不过还是能看到被剁掉那个切口。再加上上面还沾有馒头的碎末,应该就是这张没错了。
“行,没你的事了。”白若雪朝齐管家询问道:“龚铁松被他妻子接回去了,那么瞿阿根呢?他今天还来干活儿吗?”
齐管家连声答道:“在的、在的!本来那间偏房就急着要用,现在龚木匠受伤干不了活儿,只能让他徒弟加紧赶工。他昨晚就睡在这儿,一大早就开工了。大人要找他的话,小人带大人过去。”
齐管家领着白若雪来到那间尚在修建的偏房前,老远就看到瞿阿根蹲在房梁上,有气无力地挥动着榔头在敲钉子。
“阿根,快下来!”齐管家在下面喊了一声:“大人要找你问话!”
没想到瞿阿根没有防备,被齐管家这一声喊得惊了心神,脚下一个不稳,就要跌落下来。
“啊!”
“小心!”齐管家吓得魂都没了,脸一下子就变得刷白。
也亏得瞿阿根常年在上面干活儿,反应还算快。在即将坠落的时候,他翻了个身张开双手用力环抱住房梁,再用双脚紧紧夹住不放,整个人像一只猴子般倒挂在房梁上。
“救、救命啊!?”
崔佑平见状,赶忙冲到墙角将梯子搬了过去。瞿阿根这才顺着梯子爬了下来,成功脱险。
“人没事吧?”齐管家不免责怪道:“你这小子也太不小心了吧,干活儿老是这样毛手毛脚。你师父已经受伤休养去了,现在要是你也有个三长两短,那可就麻烦大了!”
“你还说!”瞿阿根生气地瞪了他一眼:“我刚才在专心干活儿,你却突然在下面大吼了一声,这才把我吓得掉了下来。要不是机灵如我,这么高摔下来,你就准备替我收尸吧!”
这件事齐管家确实不占理,被瞿阿根这么一说也自觉理亏,只好劝慰道:“好了好了,是我不好。等下我让伙房给你加个菜,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
白若雪顺口问道:“瞿阿根,听说你的食量不是一般的大,昨晚的饭菜都让你吃光了,是吧?”
“这、师父他也吃了不少。”他脸皮一红:“又不是小人一个人吃光的”
“可最后收场的人是你。本官记得你说过,最后还剩下了一个馒头,你还去伙房找窦大强讨要了一张干荷叶带走,对吧?”
“对,有这么一回事。”瞿阿根想了想后答道:“小人去的时候,他正好在用干荷叶包什么东西,就顺手拿了一张给小人。”
白若雪将那半张干荷叶递过去道:“像这样的么?”
他看了看后道:“好像是这样的,反正看上去都差不多。”
“噢,那就对了。”白若雪将声音提高了几分:“那么后来你带走的馒头和干荷叶,去了哪里?”
“咦?”被白若雪这么一问,瞿阿根一下子懵了:“对啊,馒头去了哪里?”
他抓了抓头,想了半天也没想起馒头究竟跑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