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一直面露狠色的薛三妹,听到这里的时候眼眶竟有些湿润了。
她仰头深呼吸了一下,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道:“原先我们以为这是曾伯留下的遗嘱,结果打开后才发现完全猜错了。写下这封遗嘱的人叫司徒仲文,乃是嘉莲山庄的庄主、朝廷荫封的正四品定威伯。在十五年前他娶了一名叫闵琴的女子为妻,次年还生下了一对双胞胎姐弟。没想到在为这对双胞胎姐弟举行百日宴当天,他的亲弟弟司徒伯武居然趁着酒劲想要侵犯闵琴!”
说到这儿的时候,薛三妹忍不住抽泣不止。
“姐姐,接下去的还是我来说吧”韩如胜递给她一块帕子,然后接过话头道:“闵琴知道司徒伯武早就对她垂涎三尺,却不料他居然会做出如此畜生不如之事。闵琴抵死不从,试图躲避。然而司徒伯武却以这对姐弟的性命相要挟,逼迫闵琴就范。闵琴无奈之下,只得从之。”
听到父亲的所作所为之后,司徒兄弟的脸色都相当难看。
“随后司徒仲文得知弟弟的恶行之后怒不可遏,找到他后打算好好教训一顿。却没有料到司徒伯武这个时候已经准备孤注一掷,打算将他哥哥杀掉之后取而代之,司徒仲文猝不及防之下被弟弟刺伤了腹部。他知道司徒伯武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和那对姐弟,于是忍痛反击。趁着击退的空当,他跑回去将姐弟俩交给管家曾伯,并打开密道逃生。司徒伯武岂会甘心,跟着追进密道誓要将他们赶尽杀绝。闵琴见到之后也跟着进入密道想要阻止他,却不料司徒伯武竟丧心病狂地解下衣带,将她当场勒死在众人面前!”
“那时候这对姐弟才百日啊!”薛三妹捂脸痛哭道:“那畜生他居然当着司徒仲文和孩子的的面,将闵琴活生生勒死了!”
韩如胜的身子抖了抖,强忍着泪水继续说道:“也多亏了闵琴拼死拖住了司徒伯武,司徒仲文和曾伯才有机会带着姐弟俩逃进了密道里的密室躲藏。司徒伯武因为不知道如何打开密室的关系,只能放弃了追杀,只是将密道的两头都锁住,不让任何人出入。但是他并不知道,密室有一条通往归鸿湖的密道,司徒仲文已经让曾伯带着姐弟俩逃离了芙蓉岛。”
“他自己却因为腹部受伤处于濒死,在曾伯临行之前写下了这封遗嘱让他一起带走,并交待要好好将姐弟俩抚养长大。但是绝对不可提起当日之事,也不可在他有生之年将此信交给姐弟俩。”
薛三妹说道:“看完这封遗嘱之后,我们才明白自己就是里面提到的那对姐弟,而我们的父母已经都死在了司徒伯武手中。和信一起放在信封之中的还有一把钥匙,在信的最后写到了打开密道和密室的方法,而且还提到在密室中有一个地方隐藏了山庄积蓄的财宝,只有身为长子的爹才知道。”
韩如胜看向边上一言不发的司徒兄弟:“无论是杀父弑母之仇,还是山庄中隐藏的财宝,都是我们复仇的动力。可那时我们才十五岁,曾伯在的时候也就只能勉强维持温饱,更别提他去世之后的那段凄惨日子了”
薛三妹的思绪越飘越远:“原本曾伯在世的时候,弟弟去私塾念过一段时间的书,而我则跟着曾伯一起去湖中打渔。不过他去世后,我一个人打渔就相当困难,一天到头也挣不了几个钱。而弟弟因为识字的关系,去外面摆摊,为别人代写书信。不过仅靠这样,也最多只能勉强填饱肚子。至于想来嘉莲山庄复仇,压根儿就是在做梦!”
韩如胜突然精神一凛:“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过去,十年都过去了,我们没有半点有关嘉莲山庄的消息,复仇似乎离我们越来越遥远。直到有一天,有人来我的摊子上要写一副挽联。我随口问起之后才知道,他是去嘉莲山庄吊唁,庄主司徒仲文的发妻穆金秋过世了。我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像是坠入了云里雾里,明明爹应该在十五年前就应该死在了密室中,为何现在又突然复生了?不过经过我的再三打听,才知道二十九年前现任庄主一夜之间把所有的下人都遣散了。这只能说明一件事,这个所谓的司徒仲文根本就是个冒牌货,他是司徒伯武所伪装的,为的是想要隐瞒那天杀人的秘密、得到芙蓉岛上的一切!”
薛三妹咬了咬牙,索性把自己不堪回首的过往一并说了出来:“弟弟告诉我这件事的时候,我心中沉睡已久的复仇之心再度涌动了起来。可是想要去这种地方,以我们的身份根本就不可能。于是我让弟弟不要再去摆摊的,好好跟着先生做学问。而我,下定决心去紫烟楼做了一名清倌人。”
白若雪听后不免有些震惊:“你居然自愿卖身青楼!?”
“我不甘心!”薛三妹捏紧了拳头,露出了狠辣的目光:“我们兄妹明明应该是嘉莲山庄的继承者,这里的一切财富都该属于我们,定威伯应该由弟弟来荫封。凭什么我们被人夺走这些之后,还要过着这种非人的日子?所以我一定要复仇,哪怕自己过得再惨,也要让他尝尝这种生不如死的味道!”
“还好姐姐做的是清倌人,她的悟性挺高,学会了不少才艺,也得到了很多客人的青睐。虽然比起红倌人,钱要少很多,但是也能勉强够供我读书。那时候我只有一个念头,一定好好好读书,争取能够出人头地。即使不能复仇,我也要让姐姐能够脱离苦海、过上好日子,不能让她的苦心白费。于是我就拼命读书,好不容易才在三年多前跻身现在的书院。可当我进了书院之后,却得知了一件令人意外的事情:在这个书院之中曾经有一对博学多才、前途无量的兄弟,却在五年前突然退学。而他们正是姓司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