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里摆了两桌,有一桌已经入座了不少人,除了之前司徒仲文那个酒鬼二儿子司徒盛暮以外,钱光贤、韩如胜和彭昱恒这几名客人也在其中。另外司徒盛暮边上坐着一个年纪略长、与司徒仲文长得较为相似的男子,正和身边的年轻丫鬟打情骂俏中。
淳于寒梅悄悄说道:“那名公子和丫鬟就是昨晚我从门缝里看到的那一对:大少爷司徒昶晨和丫鬟碧竹。”
白若雪仔细观察了一番,但见此人长得确实与司徒仲文挺像,一副风流倜傥模样中透着一股轻浮之色。想起之前小怜诉说的那一幕,她心中不免想起了“有其父必有其子”这句话。
赵怀月和刘恒生原本想和白若雪她们一起坐边上的另一桌,不过还没来得及坐下,就被后来的司徒仲文叫了过去。盛情难却之下,他们两人只好跟着去了。
白若雪他们倒是逍遥自在,女人和小孩一桌可以吃个尽兴,才不要和一群大老爷儿们一起推杯换盏。
司徒仲文刚坐下,就看到二儿子已经拎着酒瓶开始自斟自饮;而大儿子居然搂着碧竹的腰,嘴里还不时地说着淫词艳语,丝毫不顾现在是什么场合。
他显得相当恼怒,却又碍于这么多人在场而不好发作,只能重重咳嗽了一声。
碧竹正在和司徒昶晨亲昵,却听到自家老爷的咳嗽声,下意识看去时发现对方恶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吓得全身一颤。她哪里还敢继续,赶忙往后退了几步,站在司徒昶晨身后侍立不动。
司徒昶晨瞥向了自己的父亲,只是冷笑了一声,便自顾自翘起了二郎腿开吃了。
他们那一桌的气氛不太融洽,司徒昶晨、司徒盛暮兄弟只和韩如胜、彭昱恒有说有笑,却基本上不搭理其他人。兄弟二人也就一开始的时候和刘恒生等人客套了两句,敬了一杯酒,之后便只自顾自了。倒是司徒仲文相当热情,不停地向几位客人敬酒。
白若雪这桌却吃得相当欢快,各色菜肴相当丰盛,有些菜肴白若雪可是第一次尝到。比如湘菜中的湘西酸肉、炒血鸭;又比如鲁菜中的孔府菜的代表孔府一品锅、带子上朝等等,看起来这儿的厨子可不止会做一个地方的菜品。
白若雪正用调羹舀起盏中的鱼肚羹送到嘴边,手却停住了。她感觉到一股令人极为不快的视线正在盯着自己看个不停,身上不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抬起头,却发现冰儿和淳于寒梅也停下了筷子。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同时向目光的来源望去,却发现是源自坐在主桌上的司徒昶晨。
司徒昶晨正借着酒劲肆无忌惮地观察着对面桌上的一众女子,脸上色眯眯的表情毫不遮掩。他正尽情欣赏着,却突然间对上了那三名女子的目光,背后瞬间起了一阵冷汗。
白若雪为官近半年,身上已经有了自带的官威;冰儿手中已经结果了不少恶徒的性命,杀气凛然;淳于寒梅身为隐龙卫的副统领,更是杀伐果断。
她们三人的目光同时射向司徒昶晨,他一介纨绔子弟哪里经受得住,立马就将头低了下去。
午膳结束之后,他们又重新聚在了赵怀月的房间。
听到白若雪提起中午饭桌上的小插曲之后,赵怀月不禁轻蔑道:“司徒仲文两个儿子,一个花花公子,一个酒囊饭袋。怪不得一个住‘花之间’,一个住‘酒之间’,真是恰如其分!”
小怜为众人斟上茶,随后道:“虽然这儿好吃好住,可是这里的人都古里古怪的,真让人讨厌!哎要是能早点回去就好了。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我也想早点回去。”白若雪喝了一口茶解解腻:“可是接下来究竟会发生什么事,谁都无法预料。”
司徒仲文面带不快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口,中午的事情令他至今都心情不佳。
他取出钥匙打开房门,刚要迈腿进去,却发现门口的地上放着一封信。
“谁把信从门缝里塞了进来?”他带着满心疑惑,将信捡了起来:“什么东西,搞得这么神神秘秘?”
关上门以后,司徒仲文在书桌前坐下,这才开始仔细端详起这封神秘的信件来。
这封信用很普通的信封所装,并没有具名,正面只写了“司徒仲文亲启”六个字,其它就什么都没有了。
司徒仲文随手拿起桌上的裁纸刀,将信封裁开。当他看到信上的内容之后,脸上的表情经过数次转变,最后停留在了震惊上。
“程管家!”他不顾一切地冲到门口,朝外大喊道:“程管家,快过来!”
程昌喜原本在楼下指挥下人打扫客堂的卫生,听到自家老爷的呼喊声之后,马上跑上了三楼的“琴之间”。
“老爷,您这么着急喊我,出了什么事?”
“我问你,午膳这段时间,可有人来过我的房间?”
“我那时候也在食堂,指挥他们安排午膳,这儿有谁来过就不知道了。”程昌喜询问道:“怎么了老爷,出事儿了?”
“没事,你忙去吧。”司徒仲文有些不耐烦地朝他挥了挥手:“老爷我要午休一会儿,别来打扰。另外,你马上派个人去武庄,把‘矛之间’收拾一下。”
“咦,老爷?”程昌喜顿觉奇怪:“难道是有新的客人要去武庄住?”
“这个你不用管,赶紧派人去收起就行了。”
“哦,好。”程昌喜虽然不明所以,但是也只能照办。
司徒仲文回到书桌前,重新拿起那封信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然后打开了书架上的一本典籍,将信小心翼翼收进了中间挖空的凹槽之中。
他躺到床上,闭上眼睛开始休息,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司徒仲文重新睁开眼睛,感觉精神好多了。
他起身走到窗户边,朝外面望了望,转身往门口走去:“现在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