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醒之后,白若雪又好好享受了一顿丰盛的早膳,这才与冰儿一起找到了奚春年。
不过在此之前,她先命人去审刑院找来了秦思学和莫莉。
“姐姐,你还记得我啊!”秦思学激动地大叫道:“你都好久没带我一起查案了,我在审刑院里都快憋死了!”
莫莉在一旁小声嘀咕道:“瞎说,昨天你掏鸟蛋明明掏得挺开心的”
白若雪也不去追究此事,只是笑着说道:“既然你在审刑院里用功读书,姐姐今天就要考验考验你究竟长进了多少?”
“考验什么?”
“你现在和我一起去问话,等问过之后我再给你派任务。”白若雪又转头道:“萸儿和莫莉也一起来。”
“咦,又有我的差事了?”萸儿翘着二郎腿道:“哪儿的锁又坏了?”
“都不是,你跟着来就是了。”
找到奚春年之后,白若雪让他把缪阿进也叫过来,昨天的事情还没问清楚。
“奚寺丞,我想知道一下,昨天后来车夫是如何安排的?”
“这个啊,临淮郡王吩咐之后,下官马上就去仆役的居舍,找车夫安排晚上接燕王殿下的事宜。下官去居舍找人的时候,正巧看到这个缪阿进在赌钱,还输了不少。车夫每次出车都有一笔小钱拿,他就求下官把出车的机会留给他。下官知道虽然这个人平时好赌,但是驾车的本领还是不错的,就做了一个顺水人情,把差事交给他了。”
白若雪用怀疑的眼神打量了他一番,随后喊道:“缪阿进!”
“在、在!”他搓着手应道:“大人找小人有事?”
“不会是你赌钱赌得忘了时间,把去皇宫接燕王殿下的时间给忘了吧?这才让歹人有了可乘之机,用假马车接走了燕王殿下!”
“没有,小人真没有耽搁!”缪阿进连连摆手否认道:“小人虽然嗜赌,不过干正事的时候还是拎得清的,绝对不会耽误!奚大人告诉小人,等下驾临淮郡王的马车,戌时之前到达皇宫接燕王殿下。酉时四刻的时候,小人就提早过去检查了那辆马车的车况是否良好。确认没有问题之后,就出发接人去了。”
“谁能证明你出发时间没有被耽误?你说路上遇到了一群小乞丐拦路要钱,我们都没有看到。说不定是你赌钱赌得忘了时间,为了避免责罚而凭空捏造出来的。”
缪阿进听到白若雪怀疑他,不免有些急了,急忙自证清白:“大人,咱们那几个一起赌钱的都可以为我证明。本来他们还要拉着我来上几局,结果被我拒绝了。大人要是不信的话,可以找他们过来问问!”
奚春年也站出来道:“这个下官也能证明。下官怕他耽误事,酉时五刻的时候还特意去查看了,那时候郡王殿下原本停着的那辆马车已经不在了。”
“奚寺丞,临淮郡王让你安排接燕王这件事,你是否有向缪阿进以外的人提起过?”
奚春年思索片刻,然后摇头道:“郡王吩咐之后,下官就去居舍找人了,一路上没遇到过其他人。找到缪阿进以后,下官也没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起此事,而是将他带到一边交待的。自始至终,都没有和外人提起过接送燕王的事情。”
“缪阿进,那么你呢?”
“小人也没说起过!”缪阿进信誓旦旦地保证道:“那些赌友根本就不管小人去哪里,只管催促继续赌钱。”
“你是在哪里遇到那群小乞丐的,详细说来。”
“小人驾车沿着南大街一直前行,路上开始的时候挺顺利的。距离皇宫约三里地的时候需要往北转到一条小路,走到头之后再往东转入大道。小人驾车进入小路后前行了没多久,忽然从路边窜出一个小乞丐拦在了路中央向小人讨要钱财。小人刚刚输了啊不对、是急着要赶路,哪里还有工夫理睬他,就训了一顿让他滚蛋。没想到那小乞丐居然跑到马车前往地上一躺,然后大声哀嚎道‘救命啊,我被车子撞了,痛死了!’被他这么一喊,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了七、八个小乞丐,将马车给围住。”
这和白若雪料想的完全一样,这些小乞丐一定是有人知道他要去皇宫,受人指示提前在这些必经之路上设下埋伏。
“小人被这些小乞丐围在中间,赶也赶不走,打也打不得,毫无办法。最后小人只好摸出一把铜钱,息事宁人。”
“然后他们就散去了?”
“哪有这么容易!”缪阿进大倒苦水道:“他们却嫌钱少,不肯离去,还说这么点钱是打发要饭的吗?”
秦思学在一旁听得忍俊不禁:“他们不就是要饭的吗?当年要饭的时候,谁还会嫌多嫌少啊?”
“可不是嘛,当时小人也是这么说的。可是有个领头的小乞丐却说他们今天不是在要饭,而是替他的弟兄们讨回公道。小人的马车将人给撞伤了,就必须要赔钱,要不然就要拉着小人去见官。明明就是那小兔崽子自己躺下的,小人压根儿就没碰到他,你们说这不是讹人吗?”
“最后你给钱走人了?”
“没有。”缪阿进接着说道:“我看看时间紧迫,就快到戌时了,便打算掏钱息事宁人。没想到他们却狮子大开口,直接要价十两银子。小人这段时间输得可惨了,还在到处借钱。要是有这么多银子,哪里还会来这里做车夫?”
直接开口十两银子,这就是没打算让缪阿进有还价的余地,明显就是在拖时间。
“那你之后是如何脱身的?”
“不管小人好说歹说,他们就是不肯松口,一口咬定没有十两银子今天就别想离开。小人虽然心里着急,却毫无办法,只能在那里干耗着。眼见过了戌时,忽然又跑来一个小乞丐,朝那个领头的说了几句悄悄话。随后那领头的一挥手,喊了一句‘撤!’,所有小乞丐便一下子跑得无影无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