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饭做好了。翠娥将那半只熏鸡切好端了上来,还炒了一盘鸡蛋和一盘青椒肉丝、打了一壶酒。
陈昌生夹了一筷青椒肉丝放进嘴里,大赞道:“好吃,好久没有吃过你做的菜了。”
翠娥为陈昌生斟上一杯酒,问道:“昌生啊,你怎么回来也不提前打个招呼。看我手忙脚乱的,都没准备什么菜。”
“哎,娘子有这份心意就够了。”陈昌生拉住她的手道:“我这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嘛。”
“对了,这次你回来准备住多久?”翠娥夹起一只鸡腿放到他碗中:“不会是又待个十来天就走吧?”
“这次不会,至少要待上两个月。”陈昌生左手拿着鸡腿咬下一大口,另一只手夹了一块炒鸡蛋放到碗中,抿了一口酒答道:“这段时间暂时没有什么生意,还不如在家里多陪你一段时间。”
说到这里,陈昌生打开包袱,从里面取出一尊玉制雕像置于桌上。
“翠娥,你看这尊送子观音像,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请回来的。这段时间,咱们可要好好聚上一聚,争取在走之前能怀上个大胖小子。”
翠娥看着这尊送子观音却毫无笑容,只是坐着傻傻发呆。
“翠娥,翠娥?”见妻子有些失神,陈昌生觉得有些奇怪,问道:“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啊、不,没有”
听到陈昌生喊她,翠娥才回过神来,勉强笑了一下道:“也许是有些累了的关系,没什么大不了的。”
“哦,那就好。你自己也要多注意身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哪里,这是我应该做的。”翠娥夹了一筷青椒肉丝到他碗中,说道:“这是你最喜欢吃的,多吃点。”
饭后,翠娥开始收拾桌子。当她端起碗筷准备走向灶间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她强忍着不适硬撑到灶间,刚将碗筷放下,一阵强烈的反胃感涌了上来。
胃里就像翻江倒海一般搅动着,翠娥赶紧冲到外面的草丛中剧烈地呕吐起来,直到吐得连酸水都吐不出了才停下。
她脸色刷白,强撑着身子回到灶间,舀起一瓢水漱了漱口。
(不会吧这要是真的可怎么办才好?还有整整两个月啊!)
翠娥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脸上一副焦急而无奈的神情。
夜色已深,陈昌生正在与妻子恩爱。翠娥虽然一直在尽力配合着丈夫,却完全没有享受的表情,她的心中始终压着一块大石头。
离陈昌生回到家中已有两日,今天他特意起了个早去赶集,打算购置一些日常用品。
他东逛西逛买了不少东西,看看时候也不早了,便准备打道回府。
“哟,昌生,赶集呢?”
听到有人喊他,陈昌生停下了脚步,转身一看却是大涛。
“是大涛哥啊,这么巧。”陈昌生热情地邀请道:“相请不如偶遇,不如中午去我家喝上一顿。我去买点卤味,回去再让翠娥炒上几个菜,咱俩好好聊上一聊。”
“好啊。”大涛欣然答应。
陈昌生顺道在酒楼打包了几样卤味,又打了两壶好酒,和大涛回到了家中。
“翠娥,你看谁来了!翠娥?”
陈昌生走进院中喊了两声却不见翠娥应答,正觉奇怪时,却见一个男人突然从里屋慌慌张张冲了出来。这人约莫二十出头,脸上尽显惊慌失措之色。
“你是谁啊?”陈昌生见状后大声质问道:“为什么会在我的家中!?”
那人根本不答话,脚下一发力便向门口猛冲而去。
陈昌生见后立马丢下手中的吃食,向那男子追去,边追边喊:“抓贼啦,抓贼啦!”
大涛立刻也向那人奔去,紧紧追着他不放。那人冲到门口的时候不慎被门槛绊了一下,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大涛很快就冲上来将此人扭住,那人使劲挣脱无果,只能大喊道:“放开我,我没偷东西!”
见到此人被大涛所擒,陈昌生暂时松了一口气。不过他马上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冲向了里屋。
“翠娥!!!”
提刑司中,白若雪面前的桌上摊满了证词和线索,他们正在分析案情。
“白姑娘,不好了!”这次林捕头直接就在门外喊了起来。
白若雪心中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涌上了心头。
她先是试探着问了一句:“是不是老梁头身体不好,要撑不住了?”
“老梁头?他好得很啊。”
“那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又出了人命案?”白若雪的声音不知不觉地变响了:“现场莫非还留下了‘不忠’二字?”
“你怎么知道的?”林捕头惊讶地看着白若雪,敬佩地竖起了手指:“白姑娘真是神算子,我都还没开口,你就知道了!”
(我才不想当什么神算子啊!)
白若雪边腹诽,边问道:“既然现场留着‘不忠’这两个字,难道是官府中的哪位官员遇害了?”
“官员?不是啊,这次遇害的是一名叫翠娥的普通妇人。”
“普通妇人?”
白若雪和冰儿对视一眼,心中充满了疑虑。
来到现场之后,林捕头将之前先行调查所得知的情况,向白若雪简单介绍了一下。
“报官的人叫陈昌生,被害的人是他妻子翠娥。今天上午他去赶集,路上遇到了朋友蔡大涛,两个人相约回陈昌生家中喝酒。他们进门后突然从里屋跑出一个年轻男子,企图夺路而逃,被蔡大涛擒住了。陈昌生起先以为这人是个白天闯空门的窃贼,没想到进里屋一看才发现妻子翠娥倒在血泊之中,已经没了性命。然后二人便将那被擒之人扭送到了官府。”
白若雪问道:“那么这个被抓住的人是谁?”
林捕头递过一张纸,上面写着此人的详细信息。
“此人叫做薛小中,今年二十一岁,住在离这儿不远处的惠安坊,家中还有一个哥哥叫薛大中。薛小中平日里也是个游手好闲之徒,没有什么正经营生。之前也有过骗一些妇人的钱财而被人告过,牢里已经几进几出了。”
冰儿在一旁冷哼一声道:“看来也不是什么好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