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了一大圈来到了土地庙门前,这里早就断了香火,年久失修,到处都是蜘蛛网。
姜捕头他们三人拔出佩刀守在庙门口,然后让小癞子进去探路。
“易二哥,易二哥!”
小癞子高声叫了好几遍,但都没有得到回应。
他又在里边转了一圈,这才朝外面喊道:“官爷,里边没人。”
姜捕头进来以后又找了一圈,还是一无所获,脸上很明显写满了失望。
“小癞子,那易二平日里躲在何处?”
小癞子指了指上面:“姐姐,他一般都是睡在那横梁之上。”
“周阳!”
姜捕头朝他使了个眼色,周阳立马会意,顺着柱子“嗖嗖”几下就爬到了横梁上。
“姜哥,上面曾经有睡过人的痕迹,不过没有现在其它东西了。”
“看来他在拿到玉珏之后就离开了。”白若雪转身问小癞子:“你当初是怎么认识他的。”
小癞子回忆道:“大约七天前,我在乞讨的时候不小心到了别人的地盘,结果被打了一顿。那个时候就是他出手救的我,还把打我的人的腿打断了。之后他便让我买些吃食送到土地庙,还让我帮他找些衣物来,我就去给他偷了几件。”
“之前那些人家丢的衣物是你偷的啊?”姜捕头白了他一眼。
小癞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啊,哈哈,我不是也没办法了才这么做的嘛。”
“对了,那么那天晚上醉香院客人丢的衣服也是你干的吗?”白若雪突然想起了这个。
“没有没有!”小癞子连忙摇头否认道:“那天晚上见到张麻子死了,我吓都吓死了,哪还敢跑去青楼去偷衣服啊!”
“你接着说,他后来是怎么让你找玉珏的。”
“后来啊,他拿出一块玉珏,让我去留意一下另一块在谁手里。那天我偶然发现张麻子去当铺想要当了,但掌柜的不收,于是我赶紧回去告诉易二哥。”
“等等,你是说还有另一块玉珏?”
“是啊,一模一样。”
听到这句话,白若雪不禁和姜捕头对视了一下,这案子越来越复杂了。
小癞子接着说道:“不过那张麻子一口咬定要五百两,所以我回去告诉易二哥后商定晚上戌时交货,还给了他一百两的定金。之后的事姐姐你也知道了,我看见有人在那小树林旁,于是走过去看了一下,结果那人跑了。我发现张麻子死了后就去翻找了一下,找到了装玉珏的荷包。拿出玉珏后,我把灯笼和空荷包扔河里,然后回去将玉珏交给了易二哥。”
“你是不是没告诉他张麻子死了的事?”
“咦,你、你怎么知道的?”小癞子吃惊地看着白若雪:“莫非姐姐真的是神仙啊?”
“不然你身上那四百多两银子从何而来?定是你隐瞒此事后自己将银票藏下了。”
“嗯那时候我想反正只要将玉珏给他就行了,谁会知道一个死人有没有拿到银票。”
“那张麻子身上的定金,你一块儿拿走了吗?”
“没有,我刚找到玉珏,就发现有人来了,立马就跑了。银票我倒是翻到了,可惜没来得及拿。”
孙浩拿出银票数了一下说道:“四百三十两。”
“那多出的三十两,是我帮他跑腿和找到玉珏的奖励。”
“小癞子啊。”白若雪拍了拍他的肩:“恐怕你要在牢里呆上几天了。”
“啊,姐姐你要抓我啊?”他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恳求道:“姐姐我知错了,求你别抓我进大牢,好不好?”
“让你到牢里住几天不是为了惩罚你,而是保护你。要知道那人可是官府通缉的要犯,要是被他知道官府找上了你,保不准会来灭口。”
“这、这”
可以明显看得出他非常害怕,但还是在犹豫着。
“你放心,等我把这案子了结了就放你出来。”白若雪将孙浩手中的银票拿过来说道:“姐姐向你保证,等你出来了,就把这些银票还给你。”
“真的!?”
听到这句话,小癞子欣喜若狂,之前还以为这银票会被充公了。
“当然是真的,我们拉钩!”白若雪伸出了小指。
“好!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回到衙门后,姜捕头特意找了一间单间牢房让小癞子住下,还特意关照牢头多照顾一下。
白若雪回家前在得悦楼用了晚餐,还顺便问了一下店小二,张麻子那天晚上到底带了多少银票,得到的答案是从好几张中取出一张付的钱。
晚上,白若雪坐在书桌前,对着面前的一张纸愁眉不展。
纸上写着葛屠户、李寡妇、小癞子、老刘头和杨修春这几个名字,但除了杨修春以外,其他人的名字都已经被她划掉了。
这几天调查下来,不少谜团都被解开了,但是嫌疑人却越来越少,他们都证明了不可能是凶手。就算是仅存的杨修春,也只是因为他长得比较高大,符合凶手的外貌条件而已,实际上无论从时间还是动机,他都不是凶手,不然他何必要让小癞子拿着银票去做交易呢?
她喃喃自语道:“怎么回事?为什么这案子会越来越复杂了呢?难道是我遗漏了嫌疑人吗?既然这些人都被排除了,那凶手到底是谁?”
白若雪越想越烦躁,索性将纸往旁边一扔,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待到心情平复了一些后,她拿过《昭雪录》慢慢翻阅起来。
《昭雪录》中不仅仅记载了各种案件的详细记录,还有父亲的断案心得。尤其是在碰到毫无头绪的案件的时候,一定要将现场反复多调查几遍,确保没有线索被遗漏。
(如果线索无法串联在一起,那就说明还有重要线索被遗漏了,明天需要再重新仔细调查一次。)
想通这个问题后,白若雪重新回到书桌前,用笔将现场的地形概貌画了出来。
她盯着眼前的图纸思考道:“如果说,那时候小癞子看到的人的确是凶手,那他能往哪里逃跑呢?等等,那时他能去的方向只有一个!”
白若雪指着文康桥的三岔路口处,将手指慢慢往左移动:“西边,他必定是往西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