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翠她家也不远,就住在后面两排,房子都差不多,看着好像稍微小了一点。
江小翠的两个儿子,大的叫周卫国六岁,老二叫周卫军四岁,小名叫大江、大河,江小翠一人分了一块糖,说:“快,问顾姨好,这可是顾姨给你们的糖。”两个孩子喊了顾姨好,江小翠说:“我和顾姨出去有事,你们带着小五弟弟在家玩,不准惹祸知道吗,要不然仔细你俩的皮。”
顾岚枝笑着说:“大江、大河这是我儿子小五,麻烦你们带着他一起玩了。小五,这是大江哥哥和大河哥哥,你一会就在这玩好不好?”小五点点头,大江看起来更调皮一些,说:“顾姨,你放心,我肯定带好弟弟。”顾岚枝笑着说谢谢,然后和江小翠一起走了。
顾岚枝和江小翠出了家属院,顺着昨天的路出了部队的大门口,江小翠一路带着顾岚枝,还给顾岚枝讲讲附近的事。
出了部队,北面有个小山坡连着东面的大山,部队经常去山上拉练。往北就是昨天来的通往省城市里的大路。顺着路往西走二十分钟左右有一条河,部队修的排水沟就是通到河里,过了河就是村子,部队的家属可以自己种菜,就经常拿着票或者是钱到村里换点粮食,赶上杀猪宰鸡的还能换点肉,农村自己产的土布、棉花什么都能淘换点。
不长时间的相处,顾岚枝也能看出来江小翠是个性子挺爽朗的人,知道顾岚枝刚来,还和她说了一些大院的事情。
宋益樟是一团的团长,一团长年纪到了转业了,几个营长可都想着往上走一步呢,没想到被宋益樟摘了桃子,不过谁让宋益樟年轻有本事呢,江小翠虽然不嫉妒,但是别人可不这样想。
一团的人都知道宋益樟的实力还好一点,一营长是原来宋益樟手底下的兵,还没结婚。江小翠的男人是二营长叫周石。三营长叫吴大东,他媳妇叫王招娣,江小翠说到他家撇了撇嘴,才继续说,王招娣这名字一听她家就重男轻女,结果她婆家也是,王招娣生了三个女儿,每次她婆婆来伺候月子都是刚开始人模人样的,一看生个闺女就骂骂咧咧的,王招娣自己没儿子不硬气,三个闺女也饿的面黄肌瘦的。
别看家属院人不多,事儿可不少,一团的情况还好一点,毕竟人不多,三团长的媳妇是城里人,在城里中学当老师,只有周末的时候回来住,平时也不和别人打交道,一副目下无尘的样子。江小翠说着还不好意思问顾岚枝是城里人吗,顾岚枝说不是,江小翠松了口气,说顾岚枝看着可真不像农村人。又说了还有两个爱占小便宜的等等,不过应该也不敢招惹顾岚枝。
二十分钟的路不算远 ,一路说着话,脚下也不慢,就走到了河边,河还不算窄,河水看着也挺干净的,河边有各种树,顺着桥边可以下到河边,河边有几块大石头,应该是用来洗衣服的。
江小翠说:“平时要是不嫌远可以过来洗衣服,河里洗的干净。过了桥不远就是村子。”顾岚枝点点头。
两人往前走进了村,村里的人都认识江小翠,他们村挨着部队,经常有人来换点东西,所以熟了都认识,一个大娘走过来说:“小江来啦,需要点啥就和大娘说。”
江小翠笑着打招呼,说:“大娘,我又来啦,这是我们那新来军嫂小顾,我带着来认认路,以后也好来换点东西。”又和顾岚枝说:“岚芝,张大娘是村支书家的,我们一般来换东西都是张大娘安排,张大娘家就住村口。”
“哎,好,小江,你放心,我们保准不会坑小顾的,保准和你们来都一样。来到我家坐会。”张大娘很热情,说着让他们到院子里坐,问他们要什么,江小翠买了点玉米面,问顾岚枝要什么,顾岚枝想了想也买了五斤玉米面,看张大娘家有棉槐条编的筐子,还买了一个背筐、一个篓子、一个圆形的小提篮。
小提篮用的是白条,直径三十公分左右,编的很精细,顾岚枝一眼就相中了,就是那种她在现代还见过女明星拎的那种,就是提手上少了条装饰的丝巾而已。
张大娘却说小提篮是闲着没事编着玩的,平时根本用不到,就送给顾岚枝了,顾岚枝拿过来爱不释手。
顾岚枝还问了张大娘有没有土布和棉花,没想到,还真有,村子种了棉花,正好刚刚收完交了公社的任务,家家户户还能剩点,张大娘出去转了一圈,回来抱了一匹米色的土布色。四斤棉花,都是压好了方,一斤一方,两斤好棉花,剩下两斤是棉花仔晒了以后自己剥的,问顾岚枝要多少,顾岚枝看看都很干净,大手一挥都要了,算了算一共多少钱,付了钱。
棉花放在背篓下面,上面盖上布子,最上面放上粮食,手里拎着篓子,和江小翠一块往回走,回去背着东西稍微慢了点,到江家已经快十点半了,把小五叫回家,顾岚枝一路背着东西回来也累了,午饭就做了点疙瘩汤,母子俩吃了睡午觉。
顾岚枝睡了不到一个小时就醒了,小孩子觉多,小五还没醒,顾岚枝就把上午买的土布拿出来看了一下,崭新的粗棉布,宽大概有一米四,长很长有十几米。顾岚枝觉得看着有点单调,想到了她以前在网上看到的树叶拓染,很简单,她觉得可以操作一下。
两点多小五起床了,顾岚枝给小五洗了脸醒醒盹,然后两个人带上帽子,顾岚枝挎着篓子领着小五出门,小五说:“娘,我们去干什么呀。”
顾岚枝说:“娘带你去摘叶子玩好不好。”
小五一听娘带着他玩很开心,说:“好,叫上大江哥哥和大河哥哥吧。”顾岚枝没想到儿子还想带别人,看来上午和大江大河玩的不错。
顾岚枝牵着小五先去了江小翠家,在门口喊了声:“小翠,在家吗?”
江小翠走了出来说:“在家的,岚芝你有啥事。”
顾岚枝笑了笑说:“我要带着小五去摘点树叶子,小五想叫着大江大河一起去,我就来问问。”
“那感情好,你把他们领走吧,可别在家霍霍我了。”江小翠说完就进去喊哥俩,这个时候的孩子大多数都是放养,更何况还有个认识的人看着没什么不放心的,江小翠进去喊了,哥俩就一阵风一样的跑了出来,不过还是先喊了声:“顾姨。”
顾岚枝点点头说:“我要带着小五去摘树叶。你们去不去?”大江点点头说:“去去去。”小孩子能出去玩就开心,不拘干什么,摘树叶更开心。
“那我带着你们,你们可不能乱跑,要不然下次就不带你们了,回来我还得和你娘告状。”顾岚枝提前说话,也怕她一个人看不住三个孩子。
大江点点头说:“好,我保证。”大河也点点头。
“那我们就走啦。”顾岚枝和江小翠打了声招呼,就带着三个小孩走了。
出了部队往东走,走到山脚下,各种树都有,顾岚枝看着三个小孩说:“顾姨要摘树叶,你们就跟在我身边玩,不准乱拍,回去了给你们糖吃。”
大江说:“顾姨,你要什么树叶,我会爬树,我给你摘。”顾岚枝也知道男孩子爬树下河不算什么,就说:“那你跟在我身边,只能爬小树,不准上太高,什么形状的叶子都可以。”
“行,包在我身上。”大江拍了拍胸脯,不过三个小家伙为了吃糖也确实没调皮,大江爬上树折树枝,大河带着小五在地上拾,顾岚枝就在旁边折,顺道看着他们几个。
叶子不能压的太结实,怕压坏了用不了,顾岚枝带着三个小孩挑挑拣拣一个小时就摘满了一篮子,顾岚枝还捡了四块巴掌大小的石头,就领着三个回家了。
回到家,顾岚枝把布拿出来,在小卧室的炕上铺开一层,然后上面铺上形状不一样的叶子,然后再盖上一层布,然后给三个小孩一人发了一块石头,让他们学着她开始砸树叶,把树叶的汁液砸出来就染到布上了。
小孩子总是对破坏性的事情充满了兴趣,三个人砸的不亦乐乎,不过小孩子干活没那么仔细,顾岚枝就在后面检查,哪里不好就休整一下。家里充满了咚咚咚的声音。
五点多,江小翠看两个调皮蛋还没回家,就到宋家来找,在院子里喊了一声,不过房间里咚咚咚的声音,一大三小都没听见,江小翠就走进屋了,一看惊讶的喊住了顾岚枝,说:“你们这是干嘛呢,好好的布怎么就糟蹋了。”
顾岚枝这才听到声音,回头解释说:“不会糟蹋的,大江大河是帮我干活呢,你可别说他们,你咋来了。”大江大河玩的开心,本来听见他娘说话,还有点心虚,怕挨揍,一听顾姨夸他们立刻挺起了小胸膛。
江小翠听她这么说,还是不放心的问,说:“真的没糟蹋?我是看该做饭了,他俩还没回来,怕他俩调皮过来看看。”
顾岚枝看看天色说:“没想到都这么晚了,正好快干完了,那你就带大江大河回家吧”几个人说着话,出了卧室,顾岚枝让他们等一下,去厨房装了一碗大枣给江小翠,然后给了大江和大河一人两块糖。
“你这是干啥,你带着他们玩了一下午咋还给我东西。”江小翠推搡着不要。
顾岚枝躲过去,说:“你可别和我推搡了,我不爱这套,这是大江大河下午干活的奖励,不是给你的,赶紧拿着家去吧。”顾岚枝说着往外推她。
江小翠只好拿着东西回家了,回家的路上还问了大江下午都干啥了,大江水就摘树叶砸树叶了,哥俩也没想到玩树叶还能换吃的,开心的俩人尾巴都快翘上天了,江小翠听了也不知道顾岚枝要干啥,也没再问。
顾岚枝看看布料就剩最后一点了,就把米饭先煮上,切了块南瓜,加上大米、小米一起煮着,她回屋把最后一个干完,然后找了大盆,盛了一盆水加点盐,把布泡上。
刚把布泡上宋益樟就回来了,还不到六点十分,顾岚枝看着她说:“这么早啊,饭刚好,我还没做菜呢。”
宋益樟能说他到了下班的时间一点没耽误就回来了?就点点头说:“没事,不着急,我先去挑水。”说着宋益樟就转身出去了,顾岚枝赶紧洗菜,炒了个茄子,又炒了个丝瓜炒鸡蛋,炒菜快一点。
宋益樟挑完水,两个菜都做好了,洗洗手一家人吃饭,小五说:“娘,今天的饭甜。”
顾岚枝点点头说:“嗯,今天的米饭里家里南瓜,你要是喜欢明天娘蒸南瓜馒头,也好吃。”宋益樟也吃出来了,不过顾岚枝做什么都好吃。
小五一听说还有好吃的,答应了一声低下头继续吃饭。
吃完饭,顾岚枝让宋益樟帮她把布从水里拎了出来,沾了水的粗布沉得很,她一个人拧不了,再用清水投一遍,拧干水晾在院子里的绳子上。绳子是昨晚宋益樟钉的,专门晒衣服的。
“这是怎么弄的?”宋益樟看着顾岚枝晾的布问她。
顾岚枝拍拍布,说:“我在村子里换的土布,家里什么都缺,打算做点窗帘什么的,这样染一下布也好看点。”顾岚枝不知道他是问布,还是问布上的树叶,就解释了一下。宋益樟点点头也没再问。
用完的水泼在门口的菜地里,也不浪费,宋益樟说:“我去借点菜种把地种上再浇水吧,也该种秋菜了。”
顾岚枝招招手说:“不用去,我带了,都是在家挑的好种子,你等我进去拿。”说着顾岚枝回屋拿,实际上是回游戏里兑换,不一会拿出来,用纸包着的菜种,有萝卜、白菜,还有菠菜、香菜、莴苣、冬菜可以过冬的,可以吃到明年春天。
顾岚枝递给宋益樟,说:“包上写着名字呢,你看着种吧,萝卜和白菜再额外开一小块地种的密一点到时候拔菜苗吃。”
宋益樟一听就明白了,说:“好。”宋益樟点点头拿着菜种出去了,小五也跟着出去玩泥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