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什么,婶儿跟你说的是好话,再有本事的女人,生不出儿子到底在婆家站不稳脚跟儿……”
王婶儿一脸关切的看着小锦,没好气的点了下她的额头,“别笑了,一会儿婶儿把药方给你拿来。”
小锦忍着笑点了点头,搬了把凳子让王婶儿坐下,一本正经道:“婶儿,我真有件事情要拜托你呢,你能不能帮我哥瞅个媳妇儿?”
“瞅媳妇儿?这我也不在行啊,还是托个媒婆稳当一点儿。”
王婶儿打心底里同情丁大柱的遭遇,不由想起他的前任媳妇白秀禾,忍不住蹙起了眉头。
想了想又道:“前村的张媒婆惯会给人做媒,今年已经给咱们村说回来五六个小媳妇啦,个赛个的乖巧听话,一会婶儿带你去她家里问问。”
丁槐生苦着脸走过来,兀自叹了口气:“秀禾不就是张婆子帮着给娶回来的吗,谁能想到最后能把日子过成那样……”
“你瞧我,怎么把这茬给别忘了,那咱们还真不能在同一条阴沟里翻船,”王婶儿苦苦在脑海中搜寻了一会儿,一拍大腿,“我倒想起一个人来了,我娘家跟前正好有个小姑娘要找婆家呢,那姑娘我见过好几次,不仅人长得好看,手脚也特别麻利,是个会过日子的。”
毕竟被儿子的第一任媳妇伤的太狠,丁槐生并没有表现的很热切,只道:“你这两天啥时候有空,带着大柱去相看相看,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只求娶个能过日子的进门,长相倒在其次。”
小锦深以为然,补充道:“娶妻娶贤,新嫂子的人品是最要紧的。”
“小锦这话说到点子上了,依我说,暂且不急着给大柱定亲,只看哪家的姑娘好,暗暗的留心一段时日,确定是个好的,再娶进门也不迟。”
小锦想了想,道:“王婶儿说的对,您既说您娘家的跟前那姑娘不错,不如就问问她可愿意到我的铺子里干活,当然咱们暂且不能说破,只暗暗观察一段时间,若真跟我哥合得来,咱们再托人上门求娶。”
“这法子不错!人天天在跟前晃着,是好是孬总是能看出来的。”丁槐生脸上总算有了笑模样儿,儿子的婚事是他的一块儿心病,他做梦都盼望把这块儿心病给去了。
王婶儿笑着说:“没问题,明儿我就回趟娘家,好好打听打听那户人家。”又说了会儿闲话,起身道:“槐生,你跟小锦一会儿都来我家吃饭,我给咱蒸几碗米饭,再炒个酸菜腊肉,保准儿香。”
丁槐生本想拒绝,小锦却一口应下了。王婶儿走后,丁槐生责备小锦:“王婶儿家的粮食不富裕,咱不能总在人家家里吃饭。”
小锦调皮的眨了眨眼睛,笑道:“您养的女儿您自己还不了解?我才不是那爱占便宜的丫头片子,那天给您买羊肉的时候,我给王婶儿家也买了几斤,正怕她不肯要呢,这下好了,趁着去她家吃饭,刚好给拿过去。”
丁槐生宠溺的拍了拍她的头顶,道:“是爹的好女儿,懂事,孝顺,也大方。”
王婶儿做好饭,隔着院墙喊丁槐生和小锦过来,却见小锦手里拎着一大块儿上好的生羊肉,丁槐生手里则抱着一个小瓦罐,登时变了脸,嗔怪起来:“你父女俩这是什么意思?吃我家一口饭,还要付饭资?这不是打我的脸吗?”
王大叔推着丁槐生往外走:“回去把东西放下,再过来吃饭。”
小锦把羊肉挂在王婶儿家的院墙上,笑着解释:“等过了年,我爹跟我哥就搬去黛云村住了,以后见面就不方便啦,这点东西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你们就别推辞了。”
王婶儿两口子都愣住了,丁槐生趁机把瓦罐放在院子里的大石头上,接过话头道:“小锦在黛云村给我和大柱盖了新房子,等过了年,我跟大柱就搬过去了。”打开罐子,露出一瓦罐白花花的猪油,“猪油炒菜香,是小锦特意去买的。”
“这是好事儿啊,跟闺女在一起到底安心些。”王婶儿不再推辞,拉了小锦进屋吃饭,在原主的记忆里,丁王两家的邻里关系一直处的很好,便宜娘亲身体尚且强健的那几年,也常帮着王婶儿剪鞋样子、裁剪衣服。
夏天的夜里,王婶儿和便宜娘亲一人摇着一把大蒲扇,坐在杏树底下说些趣事儿,他们这些小孩子就月亮底下追逐打闹,那段时光,也是原主记忆里少有的美好。
吃过饭,小锦帮王婶儿收了碗筷洗了锅碗,便打算回去了。
丁槐生一直把小锦送到村口,再三追问:“你不会驾车,还是爹送你回去吧?”
小锦强行推着他转过身,笑道:“赶紧回去吧,我赶车的技术好着呢!”
说罢,麻利的爬上马车,一鞭子甩在马儿的屁股上,很快消失在路的拐弯处。
直到彻底看不见马车的踪迹,丁槐生才折转身往回走。
回到黛云村,府兵操练的声音远远传来,铿锵有力,让人倍感安心,小锦没急着回家,而是先去了府兵操练的场院里。
没想到药先生竟然也在这里,和肖誉挨在一起说得唾沫四溢。
小锦把马车停在路边儿上,跑过去跟他俩打招呼,见是小锦,肖誉笑着赞叹:“小锦,你可真是我们弟兄的福星,竟然想到让药先生帮我们这些兄弟治伤调理身体,感谢感谢!”
药先生冲小锦眨了眨眼睛,小锦明白过来药先生想替府兵们治伤,又想让雍王把人情记在自己她身上。
“药先生的医术非常高超,弟兄受了伤,或者哪里不舒服,尽管找他就是。”小锦感激的冲药先生笑了笑。
“这可太好了,小锦姑娘你放心,我们这些弟兄都是讲义气的,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尽管开口,我等绝不推辞。”
小锦笑得见牙不见眼,连声应道:“那我以后可就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