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公公只是一味地给他斟茶,刘昊天则盯着奏章让他一直等着。
直到戚沅担心他,来到皇宫找郑芳萍,凤鸾殿传晚膳了,刘昊天才打打哈欠站了起来。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卢彦初,谁给你的权力为考生提供膳食?”
卢彦初恭恭敬敬的跪下,“臣有罪,请皇上责罚!”
“哼,朕不知道是你的贤能还是戚沅的花样百出,你这方法倒是通过了文臣们的一致点头。就是有几个武将觉得对文士太过纵容,这样只会让他们越发不注重强身健体,为官者首先应当自爱,才能爱民。所以,这个方法还有待斟酌!”
他当时一股脑想着戚沅的事,倒没想到弊端,若是三天两头生病没法当好官,也实在难堪重任啊!
“臣以为,为官者也有爱民如子的,并非不爱惜身体,有人身残志坚,有着一腔热血报效祖国,空有一身才华不能重用,也实在是可惜。皇上不应嫌弃他们,甚至该给他们合适的职位,比如随军出征的军师,比如教书育人的夫子,比如破案的仵作讼师,比如伶牙俐齿的使臣……”
刘昊天一下被他难住了,“难不成,以后大臣上朝还得坐轮椅?”
卢彦初摇摇头,“非也,应当免朝政!”
刘昊天气得走近他:“我看你是和戚沅在一起久了,被传染了吧?”
卢彦初不卑不亢道:“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臣从不把她当普通人,虽然有时候她说的话比较偏激,但大多时候都是有道理的。”
“我不跟你讲这些大道理,陪朕吃晚膳吧!”
天气冷,再等等饭菜不好吃了。
卢彦初还没来得及让容笛回府通报晚上别等他吃晚膳,戚沅已经扶着皇后来到御书房门口了。
刘昊天一出门,戚沅和郑芳萍一起蹲身行礼。
“哟,说曹操曹操到,这是考上秀才了?”
戚沅一向不喜欢在他面前多言,“回皇上,正是!”
随即不明所以的笑了笑,郑芳萍与他并肩走着,戚沅二人在背后跟着一句话没说。卢彦初握了握她的手,让她安心。
好不容易在凤鸾殿熬过了晚饭,刘昊天又谈起了政事。
“你们既然已经开了先例,卢彦初就罚半年俸禄吧。至于每年举子们的膳食,文士这边有了恩典,武举那边也少不了,不如卢爱卿算算这每年一共得花多少银子,然后再谈谈银子从哪儿弄,最后再通过朝会做决定。”
作为户部侍郎,这些事定然脱不了干系。
“臣遵旨!”
戚沅在一旁怪自己闯祸,给他惹了这么多麻烦。这俸禄之事不痛不痒,等于没罚,但是给举子们做膳食,这加起来也挺多了。
回家的路上,戚沅嘱咐他:“这事有些麻烦,你别逞强啊!”
卢彦初摇摇头,“不麻烦,童生试两个考场,隔一年就能考一次,院试乡试会试都是三年一次,会试在京都城可以忽略不计,这越到后面人越少,很快就能算出来的,你不用着急。就算县试俯试与院试乡试都碰到一年,文武举子们的花销加起来选最高的一年数据,应该也不会超过三十万两白银。”
戚沅心里松了口气,之前让人乡绅捐的法子可取,但是若没人捐还得靠朝廷。
“那国库现在如何?”
“虽然打了几年仗,我们南皖已修生养息了几年,还算充盈,具体的我也不能给你透漏了。”
戚沅点点头,表示理解。
回了家,卢俊楚还等着他们吃饭呢。戚沅尴尬道:“爹,我们在皇宫吃过了,害您久等了。”
“没事没事,彦初去宫里,皇上没怪罪吧?”
卢彦初笑了笑,“没事,爹。许久不见,你怎么瘦了?”
“我一个人吃饭没意思,顾之也不放家里,可想死我的乖孙子了!”
说着顾之就挣扎着不要他抱了,小跑着去了邹玉雪那里。
接着卢俊楚又说:“你们走后,沁心她们来信了,说是今年把亲事定下来了,过两年还要来京都城呢!”
戚沅喜出望外,“真的?说的是西宁人士吗?”
“是的,你们应该也认识,就是宁家的宁楚。”
邹玉雪也算松了口气,“上回那事没成,我还担心了好久,那宁家的已经当了官,也算不错了。”
只有戚沅一脸的不开心,乐极生悲。
后来回了房卢彦初才问她,“看你这样子,怎么沁心说了亲你还不高兴啊?”
戚沅苦着脸,“你是不了解那宁楚,做生意估计没几个朋友,做官也不知道如何,不知道沁心怎么会看上他?”
“上回宁家不是还给你送礼了,说起来他也算知恩图报了,你这样说未来的妹夫,沁心可不高兴吧?”
想起之前的过往,真的没一件好事。
“算了,木已成舟,我又能做什么呢?说不定他就转性了,当个好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