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莺在窗户外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护城河上的货船靠了岸,工人们拿着扁担箩筐装起一担就飞快的跑着。
从十三岁到十八岁,短短五年间,她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紧紧握住卢彦初的手,这来之不易的幸福,再也不会放手了。
卢彦初没有体验过她的生活,当然理解不了她此刻的心情。
“阿沅?”
戚沅转过头看他:“没什么,我们去找沁心吧,她本来是找我玩的,怎么好意思丢下她?”
卢彦初点点头,“好吧,不如你们明日去爬半缘山吧?”
戚沅点点头,“很久没去了,上次去还是求平安符的时候。”
二人行至楼下,街道上满是花瓣。游街队伍已经消失了很久,卢沁心却不见回来,只有木槿在楼下等着。
“卢姑娘呢?”戚沅问她。
“小姐,卢姑娘见那状元郎长得俊,跟着游街队伍跑了,让你和卢大人在琉璃阁等她。”
戚沅刚准备应声,不远处的容笛跑得满头大汗赶了过来。
“少爷~少爷!”
他每次这么叫肯定有急事,卢彦初心中暗叫不好。
“怎么了?”
“小姐她……她跟人吵架了!”
戚沅面色一凝,“在哪儿,赶紧带我们过去!”
四个人一边走一边听容笛说。
刚刚卢沁心跑得太快了,与对面一名男子撞了个满怀,那男子刚从龙回头提了食盒出来,正看状元游街呢,就被卢沁心撞得人仰马翻,最糟糕的是卢沁心压在了他身上。
到了事发地点,卢沁心和骆自鹏吵得热火朝天,而当事人张谦还在一旁劝架。
卢彦初一到,张谦便立马向他行礼,“卢大人!”
卢沁心已经吵得面红耳赤,见卢彦初来了,腰杆儿也直了,丝毫没落下风。“彦初哥,你来评评理,我不小心撞到了这位公子。”她指向张谦。
“然后都说对不起,然后我赔他饭菜钱,麻烦他们再买一份,结果这个神经病……”她又指着骆自鹏,几乎咬牙切齿,“非要我赔他衣服,还说什么我不知廉耻故意往这公子身上撞,俩人都那么亲密了肯定是为了让他娶我。”
戚沅看着张谦和骆自鹏,就知道骆自鹏这人肯定找茬,“骆公子,是这么回事吗?”
骆自鹏见戚沅和卢彦初来了,面上尴尬道:“原来是戚姑娘的亲戚啊?”
张谦也行礼道:“卢大人,实在是误会一场,骆兄也是一时气急胡言乱语冒犯了姑娘,还请卢大人别见怪。”
卢沁心看到这,心中非常解气,这个不讲理的人看起来就是什么地痞流氓,穿得人模狗样把别人往坏处想。
卢沁心对张谦说:“看你像是个读书人,这旁边的是你的仆人吧?”
这么一说骆自鹏就快炸毛了,本来落榜就不痛快,出来吃个饭也不安生。
“谁是仆人了啊?我看你还像卢大人的丫鬟呢!”
“你这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卢沁心简直被气死了,“人家都没说什么,你跳出来乱咬人,简直就是疯狗!”
卢彦初忙拦住卢沁心,“沁心,不得无礼!”
戚沅笑着看骆自鹏,“骆公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
张谦忙道歉,“对不起姑娘,刚刚我也是看那唐状元去了,没注意你跑过来,这事我也有责任!”
“你哪里有责任,你别太好脾气!”骆自鹏在一旁插嘴。
戚沅说:“骆公子也是参加过殿试的人,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卢沁心不满的嘟囔:“打扰我看状元郎。”
卢彦初行礼道:“此事的确是小妹之过,不如我做东请二位吃顿饭好了!”
张谦不想把事情闹大,远没到这种程度。“卢大人言重了,的确是因为咱俩今天落榜了心情不好,骆兄才这么较真的。”
卢彦初点点头,“张兄于二甲之列已是非同凡响了。”
骆自鹏闷闷不乐道:“我知道我会落榜,但是郑河才得了榜眼更让人生气啊!”
戚沅愣了愣刚刚郑河在那边她没注意,只看见了唐衍和探花郎。
“没办法,唐衍的考卷无懈可击,大臣们都推崇他的不杀降兵,戴罪立功之法。连皇上都赞不绝口。”
张谦也奉承说:“和卢大人比还是差远了,听说皇上当时看卢大人的考卷看了好几天!”
卢彦初忙摆手,“都过去了,二位可能下了考场还没吃饭,还是由我做东吃顿便饭吧!”
骆自鹏在一旁气也消了,“好吧,看在卢大人面子上不和你计较了。”
张谦和骆自鹏一起又去了龙回头,因为张谦拒绝了卢彦初的好意,三个人便一起往琉璃阁走去。
卢沁心被唐衍迷得神魂颠倒,不想再和骆自鹏浪费口水,刚刚也的确是自己有错在先。
“女孩子家要矜持一些,跑来跑去成何体统?”卢彦初在一旁说教。
“听说嫂子当初也看你游街!”
戚沅吃瘪,牵强的笑着解释,“我那是无意间撞上的。”
卢彦初听她这个回答,看着不远处的柳树笑了,也没拆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