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月后,戚沅等人已经进入了云国境内,马车上挂着南皖的旌旗,云国女子经商,男子持家,与南皖截然相反。
进入云国的街道,她们的道路宽广却并不平坦,女子们对着南皖的使臣指指点点,有垂涎,有嘲讽,有惧怕……总之,这一次算是南皖皇帝正式派来的使臣,她们应该不敢再乱来。
云国的使臣应该也刚到南皖不久,大家都不知南皖是何用意。南皖是胜方,云国处于劣势,怎么是他们着急来南皖?难不成另有所图?
戚沅掀开车帘看了看云南繁华地带,果真是女子主权的国家,街上很少有男子。那些女子没有披头散发,无一不是拢着高髻,配上一朵花。
“看她们的目光,就跟我们南皖的流氓在街上看美人一样!”钟曦颇为鄙夷。
“所以她们当权者才会这般放肆!”
天黑之前,她们一共找了十间客栈才住下所有人。
云国的天气异常温暖,秋已尽,各处仍是绿叶红花,不见几片枯叶。
钟曦和戚沅一间房,其余人都是打地铺睡的,云国的木屋都是混住,少数有间隔。戚沅总觉得它们摇摇欲坠的感觉,晚上睡不踏实。最大的原因是越接近都城,她就越惶恐。
第二日,早晨吃完饭后,本应集结出发,有一间酒楼却出现了矛盾。
使臣队伍与酒楼掌柜的发生了纠纷,酒楼里的桌椅被打得稀巴烂,外面看热闹的一群女人以为使臣来闹事,将三十个使臣团团围住,不让出门。
戚沅和钟曦赶到的时候,赵大人正在跟掌柜的了解事情起因。
“看你倒是比他们两个人模狗样的好说话,那你说这事怎么解决?”
“按照你们云国规矩,一旦有了肌肤之亲就得成婚?”
“对,就是这么个道理!”掌柜的肯定道。
“但是我们南皖的规矩,是必须将女子娶回家!”
周围的人一听,皆指指点点哈哈大笑起来,“这算什么破规矩!”
“我妻妾好几个了,让我跟着一个男人跑?”
“就是就是,我们一堆美妾难不成都带到南皖去嫁给他?”
周围的人众说纷纭,都在针对南皖两个使臣。
这算是被别人吃干抹净还要以身相许?这两个呆子偏偏管不住自己!钟曦走过去一把提起那使臣的衣领,“怎么?家里有了老娘还想在外面偷腥?”
戚沅仔细观察那两个使臣长得非常魁梧,一看就是粗人,被钟曦提着衣领子惊慌失措,甚至对于她刚刚的言辞不可置信。
戚沅佩服钟曦的反应力,自己也顺手拉住另外一个使臣的胳膊,“这才一夜不见,就让别人钻了空子,几位姐姐不会要与我共侍一夫吧?”
那两个女子见这状况气得面色铁青,掌柜的更是气得一拳要打上钟曦抓住的使臣,被钟曦拦住了拳头。
“这位姐姐不要动怒,俗话说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在我们南皖他已经是我的人了,莫非你们要横刀夺爱?”
她们都不知戚沅和钟曦什么来路,更不可能为了一个男人专程去南皖一探究竟,家里妻妾成群不差这一个。
其中一个女子显然没那么粗鲁,用手扯了扯另一个的袖子,“姐姐,不如我们算了吧,要男人哪里没有?”
赵大人也顺势说,“这两个不长眼的惹到二位姑娘,我让他们给二位赔礼道歉。在我们南皖男人逛花楼是经常的事,没有成亲一说,初到贵地不知规矩,还请二位姑娘海涵!”
戚沅也抹着眼泪,“对不起二位姑娘,我夫君他可能觉得二位姑娘太美了,一时把持不住,这才犯了错!”
年纪稍大的姑娘眼睛一瞪,自然不会与戚沅为难,“行了行了,我们女人怎么能为了男人流泪,昨天我们也就是玩玩而已,不当真!误会一场,要我说你早点休了他另娶!”
戚沅点点头,“谢谢这位姐姐提醒,等办差事我就回南皖休了他!”
掌柜的叹了口气,这些男人与云国的男人不同,他们高大威猛,就这样放过还真是舍不得啊!
钟曦勾了勾嘴唇,非常潇洒的抱拳,“谢谢二位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回头我肯定教训他!”说完就揪起耳朵给他提出人群。
这事也就这样不了了之,戚沅又惊又羞涩,为了配合曦姐姐情急之下说出那些话,避免了一次纷争。
到了无人之地,赵大人将二人狠狠批了一顿。“作为使臣这般放纵,将我南皖的颜面置于何地?你们还把云国当成南皖境内,想干嘛就干嘛?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两个大汉跪在地上直冒冷汗,“大人,下官知错了,的确不是我们有意招惹,是她们来勾引的!”
一边的钟曦正解开水囊喝水,被他的说辞逗笑了呛到。
赵大人看了钟曦一眼,又接着训他们两个,“若不是林夫人和戚姑娘为你们解难,只怕你们都要将南皖的脸丢尽了,还得在云国伺候两个女人!”
使臣意识到自己闯下大祸,再不敢狡辩一句。本是两个武官,现下只有挨骂的份,先前还骑着马,现在也只能跟着队伍慢悠悠走着。
到了晚上扎营露宿时,大伙都拿出了干粮吃,在空地上燃起了篝火,架着水烧着,三三两两的聊着天。
戚沅也希望永远有这样和平的日子,但是权力和地位让人变得贪婪,连人与人之间的恩恩怨怨尚且不断,国与国之间,哪有永久的安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