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戚家旧宅,那房顶的青瓦和木料都被人拿走了,被雨淋过的墙也倒了不少,只剩下杂草占满了几间屋子。
戚沅回去的时候,她的马车停靠的地方站了好多人,驾车的两个护院坐在石头上叼着稻草,看戏似的鄙视这群人。
“诶,这是谁家的马车,真气派!”李婶羡慕道。
“不知道呢,停了有一会,该不会是姚家的吧?”
姚家栋自个儿都在门口看着呢,“不不不,怎么可能是我家的?”
村里的小孩地瓜道:“我知道是谁的,我刚刚瞧见野丫头从车上下来了!”
李婶“阿”了一声,试探性问:“戚沅的?”
冬瓜点点小脑袋瓜颇为得意,“我见她去坟地那块儿了,把马车停这儿我还看了好一阵。”
这时,戚沅已经从菜园子那一块地过来了,见这么多人围在马车旁,她觉得挺好笑的,就像姨母她们初次来一样,都图个新鲜。
李婶点点头,“唉,我要是有马车多好!”
“诶~那不是戚沅吗?”姚家栋一指,十来个人全部往戚沅那儿看去。
那丫头怎么和变了个人似的,那一身衣服都值不少钱吧?
里正的老婆见了也是稀奇,“啧啧,村里的野丫头竟然富有了!”
冬瓜惊叹:“那皮毛真暖和,我也好想有件那样的衣服!”
李婶笑着说:“那披风,我攒一年的钱都买不起,你更别想了冬瓜。”
戚沅打招呼叫道:“李婶,还没做晚饭吧?”
“嗯,你这是打哪儿来啊,是不是做生意赚大钱了?”
戚沅点点头,“是在京都城做了点生意,我舅舅和舅母已经搬过去住了,我回来看看我祖父祖母。”
“这天也要黑了,若看得起,不如在我家凑合一口?”
戚沅行礼,“多谢李婶了,我还得回镇上去,栓子哥和小嫂子给我准备了晚饭了。”想了想,又从兜里拿出十两银子,“李婶,我们以后可能很少有时间再回来了,麻烦清明节的时候,李婶帮着给我祖父祖母烧几柱香。”
李婶忙推辞,“你看这……见外了,你不说我们也会烧的,不用了!”
戚沅还是坚决给她:“用的,麻烦你真不好意思,买祭祀品还得花钱呢!”
李婶无奈点点头,手在身上擦了擦才敢接:“那我就接下了。”
其余人看着银子眼睛都直了,好恨自己以前没对她好点。
戚沅走到马车旁,“谢谢了,我走了!”
李婶摆着手,“保重!”
其余人皆呆呆的看着戚沅的马车远走,她到底是走了什么运有这么大造化?
两个护院驾着车慢悠悠的走在坑坑洼洼的乡路上,后面一条小黄狗跟着跑了一阵,戚沅打开车窗一看,它又回去了。
天边的云彩越来越黑,戚沅也来到了镇上,车上的礼品都带给了刘杨柏家。栓子还以为她不回了,在药铺等了好一阵,本想着早些关门。
“栓子哥,这药草很好弄吧?附近都是山!”
刘杨柏边关抽屉边说:“是啊,都是我亲自采的,乡里乡亲的价格便宜,若是贵了也没人要,做这一行赚不了几个钱。”
“不如你带上小嫂子跟我去京都城?”戚沅提议道。
刘杨柏忙羞涩的摆手:“我这医术看点小毛病还行,就不去那儿献丑了。”
到底不是自家亲戚,戚沅也不好说让他去那里学,而且刘婶也不会让他走的。
二人坐着马车一会就到了家,还是以前舅舅住的那一带,就是不同的巷子。
秦氏的小儿子比蛋蛋小了快一岁,这会还要背着睡觉。看见戚沅的时候惊讶了一把,“阿沅,怎么变得这么好看了?”
戚沅羞涩道:“哪有,小嫂子笑话我!”
“呵呵呵……我实话实说,这人赚钱了,就是变得不一样了。快进来,外边儿冷。”
“哎呀,没这回事,也没赚几个钱,就是在富人堆里摆个摊,回来打肿脸充胖子。”
“瞧你说的,怕我找你借钱不成?听你娘说你念书了?”
“那可不,以后女子都能科举都能当官,多好!”
狗儿也长大了,瘦瘦高高的,有些不认识戚沅,两三岁的娃过阵子就忘记了。
“乖,叫姨母!”
狗儿不理她,怕生似的躲在刘杨柏身后。
“这孩子,连沅姐姐都不记得了!”
戚沅也没强迫他,带着笑意提着东西进了屋子。
门口的灯笼没点上,家里有些黑戚沅竟一时不习惯了,左邻右舍似乎都不在家没半点声响。
那桌上摆满了礼物狗儿正拆着,秦氏将香喷喷的鸡肉端上桌,下面的炉子里放了碳,陶碗里不一会就鼓着泡泡。
“狗儿,不要吃糕点了,吃饭了!”秦氏叫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