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天便是刘锦慧的婚期,戚沅拿着做好的团扇准备进宫去。
公主国色天香,自然以牡丹为主,白崇铭芝兰玉树,便绣了几朵白玉兰,底下绣了几株灵芝,比起钟曦仓促的图案,这把扇子更是用心,扇柄用的象牙,扇子的边缘缀上一圈珍珠,左侧挂着一缕金丝流苏,分三股,飘逸灵动。
“崔嬷嬷,你给装个桃木盒子,我们进宫去了!”
“胭脂雪的生意现下也可以放心交给她们打理了,不过宅子的事您真的想好了?日后若是与卢大人成了婚,你应当会住卢家吧?”
“那就把新宅当我娘家就好,让舅舅舅母他们来住!”
“唉,就知道你是个重情义的,莫说是舅舅,平常人,送个几万两的宅子给兄弟姐妹也是没几个人能做到的。”
戚沅笑笑,就算她当宝贝送了,舅舅舅母她们还不一定住的习惯呢。这勾心斗角的京都城,哪有山间田野住得自在?
路过胭脂雪时,雪舟来拦了她们的车,戚沅探出头来,见是雪舟,笑问:“雪舟,今儿怎么来了?”
雪舟没有与她叙旧的心思,一张俏脸皱着:“小姐,您可赶紧去趟季府吧,出大事了!”
季府出事找她干嘛?
“你先上来说说,有什么事?”
雪舟见人多嘴杂的大街上说这事也不方便,便上了车。
“小姐,今早上季府来了位庄户人,说是要见老爷,差点被管家给打出去,结果……他说是您的舅舅,非要找老爷!”
戚沅登时骇住了,舅舅他来京都了?
“然后呢?”戚沅着急道。又朝着外面大喊一声,“冯三全,去季府!”
冯三全得了令,又从另一条街穿过去。
雪舟苦着脸,焦急道:“最后将老王妃和老王爷引出来了,夫人当时劝他先坐会,将事情慢慢说清楚,可他直呼老爷名讳,非得找他理论。王妃出来后,差点让人给他绑了,还是老爷下朝回来,这才平息了那人的怒火。二小姐说此事还需你来解决,她们都不认识这人,便让我来请你!”
戚沅担忧问:“我舅舅他没事吧?”
“夫人拦着呢,当时王妃还想把他绑了扔出去,夫人猜想可能真是你的舅舅,便阻拦了下来。”
她呼出一口气,仍满面愁容。
舅舅他当年不能替娘做主,这回知道她被赶出来,肯定气坏了,竟没说一声便来京都找爹了。
崔嬷嬷在一旁安慰道:“小姐先别急,只要人没事就好,季府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这回你舅舅怕是要将季家的遮羞布揭开了!”
戚沅心里也没底,她是不屑于与季府争这些,毕竟是季府欠她娘的,欠戚家的,但舅舅咽不下这口气。
季府里姜氏已经被戚嵩说得面红耳赤,怒火中烧。
“你姐姐是什么样的大家心里都有数,你们戚家配不配得上我们季家你敢说实话吗?像她那样毫无廉耻的女子,没成婚便勾引我儿子,还不清不楚的生了个女儿,搁谁家都不会要!”
戚嵩拿手指指着她:“是,我们戚家配不上你们季家,我姐姐当初被爱情冲昏头才相信了你儿子,她们相爱时压根就不知道季汉卿是你儿子,谁稀罕你季家那些名与利?一个巴掌拍不响,我姐姐当时也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才女,若不是你儿子成天来找我姐,会出这档子事?谁勾引谁了?阿沅是我姐姐一个人就能生出来的吗?我们戚家隐忍了这么些年,早就忘了当年的丑事,是你们求着让我家阿沅上季家来的,不是我戚家稀罕你们季家!”
姜氏被一连串的反问逼得无话可说,一旁的符明珠只能劝道:“这位兄弟,你先坐下来咱们好好说说,我们季府呢是误会阿沅了,当初我娘正在气头上才说出赶她走的话,后来我和我娘都去请过了,阿沅这孩子脾气倔不肯回来,我们也试着补偿过,可是阿沅什么都不要,势必要与我们断了来往,我们也实在是没办法了!”
姜氏这会又来劲了,似乎找到了突破口,“就跟她娘一个样,戚沅自个儿品行不端正三番几次丢我季府脸面,我那会哪受得了,你就算今儿来讨说法,我也没觉得自己有错,差点害了别人一条人命,我留她在府里做什么?”
“娘,你别说了!”季汉卿大声呵斥着,“后来不都澄清了吗?戚沅是清白的。”
戚嵩冷笑道:“我今儿个不是来听你们唱戏的,一个当坏人一个当好人,我家阿沅是什么样的孩子我最清楚,她老实本分,在家里连七八岁的孩子都避讳,绝对不会做出格的事,你们不分青红皂白便任由人家污蔑她,这就是你这个好父亲的所作所为!”
季汉卿着急辩解:“不是,我那会……”
“舅舅!”戚沅和雪舟进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