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黑压压的一千多人往村子里一站,举着火把亮如白昼。村里的妇人又重新煮了饭菜给大伙吃顿好的,一来迎接亲人的喜悦,二来对宁亲王的感激。
年丰把老头从地窖抓上来,一把将破布扯开。“就是这人,他是静亲王的人,亲口承认为静亲王卖命!”
老者看着刘淮安,不知是何人,在暗无天日的地窖这些日子,他也有些恍惚。
“余德?”作为静亲王的舅舅,他的确是有足够的可信度!
幼时的模样变得如此意气风发,余德一时没认出来。
“你们即使捉了我,也改变不了南皖改朝换代的命运!”余德得意的笑着。
他一语已经道破了静亲王谋反之心,刘淮安立即对龚云传达急令:“火速传我手书去京都,静亲王假造官银恐有谋逆之心,请皇上尽快制裁!”
余德笑道:“你是什么人?你难道不知道你的信是传不出这丽纺?”
刘淮安冷冷的看着他:“所以……包括丽纺的知府也是合谋者之一?”
他的手青筋暴起,这才平息了福云省和左相,如今丽纺和静亲王竟然相勾结,太平昌盛之年,没有远虑必有近忧啊!
“王爷,这知府要一起上报吗?”龚云去而复返。
余德震惊的看着刘淮安,除去康王和皇上,就只有新封的宁亲王了,他是怎么知道这里的?
“知府的事先等等,我会亲自去搜查。”
这时,风袅袅被杨溯“牵”了回来,女子不食人间烟火般的仙姿玉色,暴露在众人面前,旁边站着的,也是一位冷峻的男子,英姿勃发,双眼在漆黑的夜中如一潭冰泉深不可测,举手投足间贵气天成。
刘淮安第一次看风袅袅这般扭捏作态,眼神漫无目的神游,一抹娇羞似轻纱笼月般爬上面庞。
“这是……”他尴尬的用手摸了摸鼻子。
杨溯大方承认。“风屿,是我在南皖要寻的那名女子。”
刘淮安恍然大悟,这人是风袅袅就不奇怪了。“就是这位风姑娘,是大伙的救命恩人,跋山涉水找到我救出大家,也是南皖的恩人。”他这样大声的对众人宣布。
村民们感激不尽,一个个顶礼膜拜,“感谢姑娘救命之恩。”
“姑娘恩同再造,我们做牛做马报答姑娘!”
“风姑娘有胆有谋,是我们全家的恩人啊,请受我们一拜!”
“……”
风袅袅羞涩的看着这么多人对她感激涕零,忙去扶他们,“大家别拜了,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杨溯被她在一旁拉着,年丰看了也忍不住偷笑起来。
风袅袅大声质问年丰,“不跟着你哥去边疆,跟着他到处乱跑做什么?”
年丰立马变得严肃起来,看着俩人的手,又忍不住了。“咱们好歹都是皇上的近身侍卫,皇上没有命令,怎可擅自离去?”
风袅袅看着她的手,马上就要去解开这死结,奈何杨溯抓住她的另一只手不让动。
她绝丽的面庞立马皱在一起,不耐烦道:“快给我解开!”
“想要解开也可以,明天我们在这拜完堂我就解开!”
众人听他这么说,马上起哄:“成婚!成婚!”
刘淮安自己去办自己事了,留下久别重逢的二人你侬我侬。
年丰立马指着余德以前住的房子,“公子,你们晚上就住那儿吧?”
看着众人瞎起哄,风袅袅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这回救人把自己搭进去了。
杨溯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与她二人走进屋子,脸上的笑意怎么都抹不去。
年丰立刻去村妇那里端来饭菜,众人大口吃着肉菜,好像这辈子也没有吃过这么香的饭菜。
村里有些女子是被那些饥渴难耐的官兵糟蹋了,如今大着肚子,还有已经生下来的,面对亲人只有数不尽的眼泪。
可是大家都没有去互相责怪,怨只怨这贪官毫无人性,欺压百姓。
如今都能在这世间存活,看到了希望,还有什么坎儿过不去的?
年丰拿了饭菜就把门关上了,自己也找了个屋子,跳上去躺着。
“你想怎么样?”风袅袅的心不争气的加快了速度。
这么些年,她怕的不是那些追捕她的暗卫,而是被这人抓回去填充后宫。
当年他登基不久,暗卫都是年丰培养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风袅袅比年丰的武艺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更难得的是她的轻功,到哪都如同进入无人之境,来去自如。
那个醉酒的晚上,他惆怅着说他没有一个喜欢的女子,却天天要去宠幸她们。作为皇上的暗卫,他的生活都看得清清楚楚,他背后的不开心她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