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秋菊这时候来找她,不禁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我在书院的?”
秋菊背着包袱站了起来,有些同情她:“我本来是去季府找过你,可他们说你已经不在季府了,被赶出去了,说不定在女子书院能碰上,我便一路询问,自己走过来了。”
戚沅摸了摸肚子,“我们先回家再说吧,崔嬷嬷在家里做好饭等着我,一会我去筷子巷再添两个菜带回去。”
知道她如今处境艰难,秋菊怎好让她破费,“不必了不必了,如今你也没在季府呆了,能节约一点是一点吧,反正我也不是外人,用不着那些虚礼。”
老朋友相见哪有不接待之礼,“你也别跟我客气了,不差这一点钱,我省下来也富裕不了。”
秋菊没拗过她,仍旧是买了两碗荤菜,以前她们在龙回头吃的剩菜还得带回去,可是被风姑娘鄙视过。
崔嬷嬷正给地里的菜浇水,远远瞧见她们二人相携而来,又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去门口迎接。
天色已暗,门口挂了盏普通的红灯笼。还是崔嬷嬷自己拿竹条编了,用糊浆黏上去的,温柔的灯光暖暖的照在她的脸庞上,两个人看了倍感亲切,飞快的跑向她。
“秋菊怎么也来了?”
崔嬷嬷很是诧异,以前在奴坊织布也都认识,上次她救了季家的孙女,又给重新建了房子,没想到这么快又出来了。
秋菊道:“我本来是想着投靠戚沅,让她给找点事做,没曾想……”她说不下去了。
戚沅无所谓的笑笑,“没事,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又不是过得不好,我与崔嬷嬷二人在这小屋子里,就是我梦寐以求的生活。”
没人管束,衣食无忧,有书念,还能顺便做着生意。
崔嬷嬷将饭菜拿上来,二人也洗好了手和脸,秋菊还是忍不住问:“前段时间的传闻原来都是真的,我还不相信柳嫣然已经死了!”
“本来她可以安安稳稳度过一生,在相府过着富足的生活,但是她心思扭曲,将自己一切的不顺都强加到别人的身上,不反思自己,终究害人害己。”
“唉,人心叵测。你如今在书院念书,难不成靠崔嬷嬷来维持生计?”
一句话成功逗笑了崔嬷嬷,“你也太看得起老身了,我一把年纪还能绣几朵花就不错了。”
戚沅也笑道:“你别看我这么穷,我呀,正在密谋一个大商机,你也可以来做。”
秋菊问:“什么大商机,还不用花钱?”
“卖胭脂!”
她故作神秘,秋菊却嗤之以鼻,“这大街上都是卖胭脂的,莫非你这胭脂上镶了金不成?”
“镶金倒不至于,就是比别人特别一些。”
戚沅又把她的想法同秋菊说了,秋菊感叹她的脑袋灵光。不过也有疑虑,“若是面脂里面加入药材,那颜色会不会很奇怪?”
这点戚沅当然也想到了,“就是怕它奇怪,所以我们只卖粉脂,每次加少量药材,必须持之以恒才能看出效果,所以啊,这样大大有利于我们赚钱!”
秋菊不禁竖起了大拇指,“好吧,我算是服了你了。”
“不过吧,也可以单独卖药材抹脸,每天睡觉之前人不用外出,躺在床上有利于药材发挥药效,明天让崔嬷嬷带你去看看铺子,等我休沐时就去找舅舅拿方子和成品过来试用。”
秋菊点点头,很是高兴,她们又可以待在一起了。
“你外祖母如何了?”
听到此,秋菊便忍不住伤心,黯然伤神,“外祖母她去世了,本来身子骨还好,只不过摔了一跤便将头摔坏了,终究没挺过去,要不然我也不会来找你了。”
戚沅愧疚的伤感起来,“对不起,我不知道,自离开季家后便没了你家的消息。”
秋菊摇摇头,“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想这些做什么,我出了丧期便想来找你,又被一些事耽搁了。”
看她的样子,似乎经历了一些不愉快。
秋菊又忍不住握紧了拳头,生气道:“我那舅舅和表哥们都没脸没皮的争家产,若不是你们当时细心,将房契上加了我的名字,只怕我外祖母去世后,他们全部都要搬进去住。”
戚沅一听也是气不打一处来,“现在可知道争这些,可没一个像我舅舅那般养过你,真是没脸没皮!”
“幸好你想得周到,不然我以后回去祭祖的时候,竟是连个落脚的地儿都没有。”
戚沅满意的笑了笑,当时也没想过这些,单纯的就想着给她一个好点的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