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溯踏足于丽纺之后,便被这里的山川地脉所震撼,高耸入云,好似被打磨过般尖尖的矗立着,犹如雨后春笋。
但是他也不知道自己到了何地,反正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他与年丰走过许多路,都没这般艰难。一抬头似是连绵不绝的高山,等你到了高处,还有更高的山在虚无缥缈间,回眸时雾霭弥漫,再不见来时路,深不见底。
不知走了多少日才得以看见山下的村庄,期间以野兽野果为食,虽然食之无味勉强果腹。如有人居住,定能美餐一顿,他们二人这般想,已是健步如飞往山下冲去。
才走没几步,便看见高树上挂着两个人,不知是死是活,只着了亵裤就那么赤条条的挂着。
年丰道:“公子,要不要上去看看?”
杨溯疑惑的盯着上面点点头,还好这树枝丫多便于攀爬,年丰挂在上面仔细端详着二人,低着头似是睡着了,嘴唇泛白,胸口微微起伏着。
年丰拿剑敲了其中一个的头,他受惊般抖了抖头颅,看见年丰的时候明显吓了一跳,“你……你想干什么?”
他一说话,旁边的同伙也醒了,一个是六十岁左右的老者已有白发,一个则是三十几岁的青年。
“你们怎么被绑这儿了?”
青年忙祈求道:“求大侠救命啊,我们二人被一女魔头打劫了,挂于此树之上已经三天了,若没有叶子上的露水滴下来,我们二人早活不成了!”
年丰过去给个人松了绑,又俯冲下去,如陨星坠落般迅捷。
在下面等了一会,二人顶着疲惫的身子颤巍巍的爬下来,他俩虽然有些功夫,饿了许久已经精疲力尽。
杨溯问:“你二人是何方人士?”
那老头指了指村子,“老朽就是这村子里的人,与我儿子在运物品的路上遇见一个女疯子,把我俩的东西抢了还给我们绑在树上!”
他气得吹胡子瞪眼,瑟缩的抱着光裸的上身。现下刚到春季,山中风大,天知道他们在这饥寒交迫。如不是碰上他们,只怕不是饿死就是冻死。
青年打了个喷嚏道:“不若恩人随我至家中吃顿便饭?”
杨溯正愁肚子饿,与年丰对视一眼,点点头。
四人沿着乱石堆砌着凹凸不平的山路蜿蜒向下,若是脚下一滑就摔到山下去了,这里非常偏僻!
还好山脚下有足够的梯田够他们养活自己,到了山脚也能听见鸡鸣犬吠,说明他们还是能与外面的闹市相通。
村里只有几个妇女带着小孩,不见男丁,让杨溯很是奇怪。她们同样以诧异的眼光打量杨溯和年丰二人。
杨溯问老者,“老伯,这村子里的男人去哪了?”
他笑道:“我们这在建行宫,太上皇不是来过丽纺嘛,并且对此流连忘返,所以知府大人准备为皇上建一个行宫,离行宫近的几个村子的村民都去帮忙挑石头去了!”
这里风景还算不错,虽然不富裕,却是归隐的好地方。
杨溯点点头,又跟随他到了家中,又问:“为何你儿子没去?”
他愣了片刻,又立马回:“我儿子啊,考上了秀才不用服役,因此避过一劫,我是此处的村长,也跟着沾光了。”
待热腾腾的鸡肉和鱼端了上来,年丰已是迫不及待的拿起了碗筷,“老伯,你这手艺真不错啊!”
他笑眯眯的看着年丰,“孩儿他娘去得早,我独自抚养他,肯定得事事亲为,做了这么些年也厨艺见长。”
杨溯刚准备动筷子,外面听见一个小孩的哭声,他便停了下来,“老伯,外面怎么回事?”
似乎有人鞭子在抽打,杨溯刚准备出去,老者按住他:“不妨事,村里的顽童罢了,做父母的总是会教训他几下,恩人先吃菜!”
杨溯总觉得不对劲,自己的孩子用得着拿鞭子抽吗?那孩子只哭不敢叫,后来隐隐又听到一句女声,“求求你,别打了,孩子还小不懂事!”
杨溯再也坐不住了,刚起身,年丰就难受起来,忽然就倒在了地上。他将年丰抱在怀里,不停的叫唤着:“年丰!年丰!”
突然,一片寒光乍现,一柄长剑和一把短刀同时向他攻过来。
杨溯顾不得年丰,拿着他的佩剑就开始反击,他出手快狠准,二人很快就招架不住,还未出鞘已让二人受了内伤。
二人眼看打不过,老者喊道:“走!”
青年也跟着向外跑,没想到他的仆人倒下了,他竟然还有这么高的武功,还想着一网打尽,都怪那个孩子碍事,回头就给他杀了!
杨溯哪里会放过他们,蓄力一剑射去,那剑直接刺穿青年的脖子。
老者又惊又痛,“庆儿!”
恩将仇报,杨溯岂能放走他?
老者为了活命顾不得儿子,往外跑大叫着,“快来人啊!”
这一叫,方才还不见一个汉子的村庄,立马又冲出来三个大汉,从村子的三条出路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