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想到这就拉起了脸,她倒是更中意卢彦初,就是这丫头不争气,就除夕那日丢脸的事大家都知道了,还扬言考什么贡士,一首诗都作不出来。
大家都看好卢彦初和秦家那姑娘,也是戚沅没这个命,还什么天之骄子,就配个贵族子弟就不错了。
原以为戚沅会高兴,她却像没听见般看着窗外,身上围着毛毯。
看了眼光秃秃的树枝,一望无际的田野里散发着泥土的气息,稻梗的味道让她的心一片宁静。
絮柔又接着说,“说不定要不了多久卢府就能传出好消息了,那卢夫人看上了秦家姑娘,正好除夕那天诗会的二人被传为金童玉女,实在是一件喜事!”
戚沅脸上挂着笑,朝着絮柔看了眼,“的确是一件喜事,他们二人惺惺相惜,很是般配!”
姜氏见恨铁不成钢,索性闭上眼睛不看她。
等回了家,给书院请几天假,让宫家来一趟算了,省得去书院给夫子丢人,作诗都作不出来。
到府上后又是在床上躺了一天,她什么也没干就这样盯着床架子,心里从未有过的安静。
是时候把那些不该有的心思放下了,这世间本就没有异想天开的事,什么都是靠自己才能得来的!
第二日季少鸿早早的来叫她,戚沅稍微好些了,也跟着他一道出门坐马车。姜氏虽然有吩咐不让她出门,但是谁也拦不住她。
思儒和雪舟一人拿一个包袱,戚沅到了车上仍然想睡觉,雪舟以为她不舒服就没打扰,却没发觉从昨天到今天,小姐几乎没怎么说话。
到了书院就是打扫卫生,一个月的时间就积淀了很多灰尘,全都擦洗干净了,主仆匆匆赶上饭点。
刘秉岁在那里等候多时,他不像戚沅自己动手做事,自然闲得无聊,见戚沅刚拿着饭菜过来,刘秉岁就坐到了对面。“你还有心情吃饭?”
戚沅看着那张不算难看却很欠扁的脸冷冷道:“有什么话等我吃完再说!”
刘秉岁点点头,“也对,我怕你听完就吃不下饭了。”
戚沅才刚动筷子,书院的扫地童子就来了,“戚姑娘!戚姑娘!”
戚沅和刘秉岁都看着他,“怎么了?”
“季府来人了……说是……请姑娘回府!”
这人有必要这么咄咄逼人吗?
她又问:“来的是谁?”
他难为情答:“是一个老嬷嬷,是您身边的人。”
崔嬷嬷都亲自来请,到底所为何事?
刘秉岁讥讽道:“唉!还等着看你怎么丢脸,这下要回家了!听说你连诗都做不出来,真亏了你敢与我打赌!”
戚沅本不想理会他,家中的事已经够烦了,于是冷冷的看着他,“你最好先关心关心你自己,考试时抓耳挠腮答不出题的是谁?而且,我就算不会作诗,成绩一样比你好!”
刘秉岁的脸色苍白,她竟然知道自己考试情况,见她胸有成竹的样子,莫不是真的能考的好?
戚沅又随着崔嬷嬷回了家,崔嬷嬷一路上劝慰她:“别和老夫人唱反调了,你怎么躲都躲不过婚姻大事的!”
既然躲不过,便亲手让它黄了吧。
戚沅点点头,也不多说,安静的回府躲在家看书也是一样。反正有白崇铭的书在也不无聊,只会让她比以前更卖力。
到了第二天,宫夫人真的就带着宫笙怀来了。戚沅被崔嬷嬷的巧手折腾一番,露出修长的脖子,人也显得更有精神了。
从到正厅起一直保持着微笑,宫笙怀的样子她是见过的,没有礼奉阳好看,说起来还有些贼眉鼠眼。
看见戚沅那一刻他明显惊讶了,连姜氏看了都觉得欣慰,这丫头今日终于懂事了!
不是她懂事了,而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以后这种事情可能会接踵而至,若再像昨天一样将她从书院叫回来,她可能会发脾气。
宫夫人连连称好,“这孩子从第一眼看了就喜欢!”
戚沅低头礼貌的保持着微笑,又问:“请问令郎在家里都做些什么?”
宫夫人脸不红,心不跳的掩饰着,“唉,就是打理着几个铺子成天去街上转悠,有时候会出一趟远门。”
戚沅点点头,心中早理解了另一层意思,成天就是辗转于几个酒楼看姑娘,有时候喝酒好赌在外面几天不回家,也可能躺在哪个温柔乡里舍不得离去。
姜氏怕戚沅再问下去,就吩咐她:“你带着宫少爷在府里转转吧!”
戚沅也低眉顺眼的福了福身子,“好,宫少爷这边请!”
宫笙怀也对着姜氏哈腰退去,与戚沅一前一后出了门。丫鬟仆人都识趣的避开了,今早姜氏早有吩咐让他们独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