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十分热闹,各家小姐夫人无一不是珠光宝气,雍容华贵。戚沅故意姗姗来迟,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管家,人丁稀少,絮柔不准出,祖母年纪大,这会有些紧张。
崔嬷嬷对宫内熟悉,搀扶着她,小心嘱咐:“小姐莫要紧张,抬头目视前方,我来说话,你只需点头行礼就行了。”
“这位头戴银鼠钗的是伯爵侯府礼夫人,旁边的是国公府的宫夫人。”
戚沅属于晚辈,又没有母亲在,只得自己上去见礼。
“戚沅见过礼夫人,宫夫人!”
礼夫人和宫夫人在前面走着,忽的回过头,“你是……季家的那位新来的姑娘?”
季家与这两家交情不深,来往不多,上次戚沅过继成嫡女,也并未邀请,不认识戚沅也是情有可原。
“正是,今日我母亲犯了暑热之邪,身子不适,故由我来赴宴。”
礼夫人转眼看了旁边的宫夫人,“宫夫人,看什么呢,又想为你家老二谋划了?”
宫夫人立马板起脸,一本正经。微笑道:“你家奉阳都快当爹了,就不许我急!”
礼夫人朝戚沅笑笑,“人家还没及笄,你少打主意啊,我家奉阳可说了,她可是个纯真善良的小姑娘,你莫要打坏心思了,生怀天天到处招惹桃花债,她可降不住!”
宫夫人一听,顿时不乐意了。“真是以五十步笑百步,你家奉阳不都改邪归正,当上了教头,所以啊,只要成亲,我家生怀就收心了。”
戚沅可没时间听她们两个拉家常,只行了一礼便先行一步,准备去女眷那里。
两个夫人还在喋喋不休,直到见了宫里的德妃来了,这才闭了嘴,
太子大婚,除了高贵妃,淑妃,德妃,贤妃都来了。一些夫人满满当当的坐了一屋子,小姐们坐后排。
“主位高贵妃你已经见过了,右边是淑妃,左边依次是德妃,贤妃!”宫里的老牌妃子她还是认得的。不过以下的几个位份不高,也不用一一见礼!
戚沅在大厅里蹲下行礼,“臣女给贵妃娘娘,淑妃娘娘,德妃娘娘和贤妃娘娘请安!”
高贵妃看了眼她身后,竟是除了崔嬷嬷一个谁都没有。
“今日怎么只身前来,你母亲呢?”高贵妃疑惑问。
“母亲中暑胸闷气短,浑身无力,便只有臣女来为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贺喜了!”戚沅说的声音大家都能听见。
除了四妃也有好几些夫人打量着她,不过人太多没注意说些什么。
“如此便入座吧!”
高贵妃说完,就有丫鬟领她去季家那一桌。除了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第一排坐的全是夫人!
待人来得差不多了,刚刚弹奏乐曲的歌姬们暂时停奏,等着舞姬上场。甚至请了京都百花楼和金玉良缘的头牌来,为众位夫人助兴。
男客那边一个,女客这里也有一个,舞姿曼妙,宛若无骨,眸光潋滟,口若含珠。
一旁的妇人与后面的女子道:“看,就是这些狐狸精将你爹迷的晕头转向,我们女人看了都叹为观止,何况是男人。以后娘啊,就帮你找个门第低的,若敢沾染烟花女子,定饶不了他!”
后面的女子懵懵懂懂的点点头,比戚沅稍大点,应该到了说亲的年纪。
宴会在歌舞和乐律中欢快的进行,直到贵妃娘娘他们离席,各位夫人才敢三言两语的讨论起来。
戚沅也便跟着崔嬷嬷起身去找如厕,几位夫人都相看起后座的一些姑娘或者问公子们的学识如何,或者就职何官位,总之话题不断。
崔嬷嬷戚沅一出门便撞到了一位丫鬟,那丫鬟忙跪下磕头,“对不起小姐,奴婢没长眼,奴婢该死!”
戚沅忙让她快起来,“今儿个大喜的日子说这些不吉利,你赶紧起来吧!”
那姑娘懵懵懂懂的站起来,又问崔嬷嬷,“这位嬷嬷,请问您知道季家的戚姑娘在哪吗?”
崔嬷嬷笑道:“你眼前这位可不就是。”
“公主殿下唤奴婢来前往御花园一叙!”
果然公主少不了找她玩的机会,戚沅又问:“请问钟家的钟曦姑娘在吗。”
婢女浅笑盈盈,“在的在的,刚刚钟姑娘与公主还直接去喜房找太子妃说话呢!”
戚沅便便嬷嬷道:“嬷嬷您先去宫里转转,我去趟如厕自己去御花园吧,那里我去过两回,记得路的。”
崔嬷嬷见有宫女带着,便也不担心她迷路。
“好吧,可别玩太晚了,明天还得去庄子上!”
明天去庄子上看看娘,传达一下舅舅的意思,让她们选定日子,好看着娘亲成婚。
虽然生下了她,娘亲却没有一场婚礼呢。当初娘如果不执着,现在也很幸福吧?
从东宫往御花园的路上,有一段比较灰暗,幸亏宫女提了盏宫灯。结果一阵风吹来,那灯忽然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