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哪位姑娘有不同见解的?”女夫子又问。
长孙莺蕊站了起来,先行一礼,娓娓道来。“此诗应当指男女婚嫁时,会像斑鸠和喜鹊共住的热闹景象,以居之,方之,盈之表示从女子嫁进夫家后,感情深厚,生儿育女的和谐景象!”
“不愧为京都贵女的楷模,连诗经都琢磨得这么透彻,老身佩服!”
长孙莺蕊又行了一礼,“夫子过誉了,多谢夫子教诲!”
蒋玟思握紧拳头,心中嫉妒如火如荼。不就是比别人早读几本书,有什么了不起的。
夫子又将长孙莺蕊刚刚的解释重复一次,着重讲男女婚后生活,女子当如何侍奉夫君……
戚沅听到这些就头大,敲起了毛笔,下午会有书法课。
休息时,后面的秦晴与蒋玟思又凑到一块上厕所去,这回半路上就开始讨论了。
“你说她怎么有脸来呢,真是有辱京都贵女,玷污学堂!”
秦晴不用猜测就知道她暗指谁,“我刚刚还看她用毛笔敲桌子,过得很是自在呢,她一个山野之人,可能大字不识一个,如何学三从四德,背诵四书五经,从而知道礼义廉耻呢?”
蒋玟思茅塞顿开,“你说得对,她们那的女人整天抛头露面,说不定早就被男人看光了,习以为常了。”
“唉,这种人怎么到了我们京都,还和我们一起念书?”
“看我等下如何羞辱她,如此不知廉耻,尽早滚回季府待着吧!”
这会喝水吃零嘴糕点的人很多,也有上茅厕的,雪舟也拿了两块两块桂花糕来。
戚沅毫不客气的往嘴里送,雪舟又倒了水给她:“小姐要是饿了,奴婢再送点过来!”
“你当我是猪呢,吃得了这么多。”
两块桂花糕下肚,喝了口茶水润润嘴巴,深深吐出一口香气,便慵懒的趴在桌上了。
长孙莺蕊还以为她不舒服,跑过来小声问:“戚姑娘可是来了月事肚子不适?”
戚沅立马坐正了,摇摇头认真道:“没,没有的事!”
她笑着放下心来,“那就好,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谢谢长孙姑娘!”
她是打心底佩服这个女子的,对谁都是一副谦和的态度,不像她对于不喜欢的人,视若无睹。
女夫子摇了摇铃铛,远近的姑娘都闻声而来,找好位置坐下。
只见姑娘们陆陆续续进屋子时,蒋玟思附在夫子跟前诉说着什么,夫子竟朝戚沅这边看来。
待屋子里安静下来,夫子拿着戒尺慢悠悠从过道走下来。“上一节我们讲到《鹊巢》时,听有姑娘说,戚家姑娘在玩毛笔,对于老身和两位姑娘的背诵讲解不屑一顾,莫非我们的讲解有误,戚姑娘另有高见?”
树欲静而风不止,这个蒋玟思和秦晴,简直和跳蚤一样,没事就找她麻烦。
戚沅站了起来,不卑不亢答:“我并未对长孙姑娘和蒋姑娘不敬,敲笔乃小女子的陋习,听到长孙姑娘对《鹊巢》的释义解析透彻时,不禁心存敬畏之心,敲笔以示内心感悟的欢呼雀跃。”
本来她想对于夫子并未尊重她时展开辩解,但是一想到以后还得来此学习,真撕破脸了以后还不得天天找她麻烦。
撇了一眼夫子的戒尺,似乎专门为她准备的。
夫子听到她如此辩解,打量起她来,此女子的反应倒不像说谎。“既有陋习,想必戚姑娘经常翻阅书籍,听人释义,且有练过字?”
还以为她会让自己复述上节课的内容以证虚实,这个老女人果然不简单。明明很小的一件事却被她闹得不好收场,真的令人气愤。
除了自己昨天的遭遇让她从心底里厌弃,自认没有得罪她的地方,何故如此针对她?
她盯着前面蒋玟思,见她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说不定就是她教唆的。
“我自幼受祖父熏陶,读书识字,对四书五经略有涉猎!”
这点是女夫子没有想到的,既然她能见招拆招,也算有点底子,倒是自己轻看她了。
“那就请戚姑娘对《鹊巢》发表一下自己的理解吧。”
明明上节课讲过了,长孙姑娘都说完了,让她说什么?
“我认为夫子的诠释接近完美,并不需要我这等见识浅薄的学生补充见解。”
这么光明正大的拍马屁,夫子憋住笑意,咳嗽了一声。“伶牙俐齿,好一个接近完美!”
这姑娘刚刚被她冷落一道,还能对她的问题对答如流,果然不像外界传言的那般不堪。
“那就请戚姑娘坐下好好听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