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在座无不震惊,如此惊世骇俗的想法,她怎么敢想?
季从修也气结,“你这丫头……比你祖母还厉害呀!”
姜氏恼怒的瞪了她一眼,你这是怂恿她继续为虎作伥。
“真不知道你是谁教出来的,太不像话了。”
戚沅见姜氏气得不轻,也没再将接下来的话说出来。若是将她与那些寡妇什么得做比,姜氏铁定气得七窍生烟。
“若非这世道不公,女子又如何只能依附男子而生?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明明就是怕女子比男子聪明,若是科举制度对女子开放,朝堂之上必有女子一席之地,您明明知道这所有的制度都是对女子的不公,又为何会将过错归咎于一个受害的女子,而不去谴责男子横行霸道,目无王法?”
戚沅长篇大论,妙语连珠,字字珠玑,将在场的人已经震得麻木。
姜氏面色铁青,只觉她魔怔了,胡话连篇为自己开脱。季从修却哈哈大笑起来,“好……好,总算有个人能让我家夫人无话可说了,阿沅真不愧是季家的福星,思想超乎常人!”
姜氏这回不止是瞪他,而是狠狠的踩了他一脚。“莫以为你学到了皮毛就能耍嘴皮子功夫,汉卿,明珠,你们以后得派人给我盯严实了,莫叫她在外面胡言乱语助长不良风气!你近日不要出门了,就在佛堂思过,焚香沐浴,浣尽污秽。”
戚沅则不以为然,“祖母这话就不对了,我若胆小怕事,不敢出去见人,岂不是坐实了我不是清白之身了?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必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姜氏睁大了眼睛,自己都退一步了这丫头真不知好歹。“好……这王府我管不了了,我……”姜氏气得快晕了过去。
符明珠忙上去搀扶,“母亲!”又拿手给她顺气儿,“您别动怒,季府会好的,我们要相信阿沅!”
“你们都袒护她,迟早……迟早要出大事啊!”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气急败坏。
大事倒是没来,倒是又迎来了夏公公。
姜氏心头一颤,该不会为了两家的名誉将戚沅赐给那三皇子吧?
夏公公仍旧一副笑脸,让大家紧张的心情放松了许些。
“季老王妃,皇上这次只传了口谕,这些赏赐都是给戚姑娘赔礼的,并且说:此事之过全在康王,如今康王已受到应有的惩罚,望季家不要怀恨在心。戚姑娘善良淳朴,千万不要为难她,以后戚姑娘的婚事,自有皇上做主!”
没想到这丫头竟然有这等待遇,忙换上僵硬的笑脸。“臣妇谢皇上恩典!”
转而又给了锭大银子,夏公公也乐呵呵的告别了。“多谢!多谢!”
姜氏这才舒了一口气,转过身又换了副严肃的面孔。“你多次逢凶化吉,说明那方丈大师所说无虚,你也别太沾沾自喜,运气总有用光的时候,枉顾伦理法则,终究难以生存。”
季从修倒是偷偷在姜氏身后竖起了大拇指,示意她做得好,直接把戚沅和符明珠逗笑了。
戚沅也不跟她呛了,“戚沅知道了,这些心里话自然不会在外人面前袒露。”
海棠树后,一对怨恨的眸子看着戚沅意气风发的回到院落,雪舟拿着布匹,崔嬷嬷拿着字画,万波拿了箱子装的首饰珠宝。还有好些古董瓷器被仆人送到仓库,登记在册。
听到戚沅受辱时她高兴得扮妆换衣,原以为出了一口恶气,她同样会被祖母责罚。此刻,她却好好的回了院子,似乎还很高兴,又被她逃过一劫!
该死的戚沅,什么都跟自己抢,什么功都是她的,自己却被软禁在此,饱受折磨,看她小人得志!为何老天不开眼,干脆让她死在外面好了!
回了院落的戚沅这才有空去沐浴更衣,一会吃了午饭,得抓紧时间把娘的衣服做出来。
雪舟撒着花问崔嬷嬷,“小姐真的遭受了这么多?”
崔嬷嬷“唉”的叹了一声,“你这孩子,当然是真的,我老婆子还被迷晕了,若是你在,说不定将你和小姐一同抓走了!”
雪舟满身起鸡皮疙瘩打了个寒噤,“嬷嬷……那小姐也太可怜了。”她撇着嘴,难受得想哭。
“谁说不是呢,命苦啊,终有一日会苦尽甘来吧!”
戚沅洗完澡,就去吃午膳了。
絮柔在禁足中,就只有戚沅和符明珠季汉卿三人吃,宋姨娘仍旧一脸笑意布菜添饭,两个婢女追着团团圆圆后面喂饭,在外面你追我赶玩得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