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了一肚子火的季少鸿回了储枫园,书童思儒跑了过来,赶紧给他备水沐浴。
“少爷,您回来了,是先用早膳还是先沐浴?”思儒沏茶问。
季少鸿呼出一口气,“先沐浴吧,一会将我的剑擦干净!”
“奴才晓得!”思儒拿着剑去外面擦拭。
季少鸿洗完澡心情才平静些,昨夜里才回到家,姨娘也不曾说过什么长姐,那行为举止简直就像山野之人,一个义女跑到王府来托大,真是不害臊!
给老太太请安的时候,两个冤家又遇上了。
季少鸿一进老太太的院子,就听见了姜氏说话。“结缘寺香火鼎盛,人多眼杂,多为京都官宦人家,切莫东张西望,举止粗俗,让人笑话你出身乡野。”
季少鸿先白了戚沅一眼,便跪下给姜氏请安,
姜氏看着孙子颇为得意,府里现在四个孙女,就他一个孙子,虽是庶出,学问和武艺都还不错,勤学苦练,毫不懈怠!
“少鸿,你昨夜回的晚,可不必来请安的。”
话语间可见老太太对这位孙子的厚爱,像她初来王府第二日,老太太不曾说过此话,更是在与主母回来后,被勒令诵经拜佛。
季少鸿挺直了身板笑答:“孙儿早起习武已是惯例,再重要的事也不如见祖母重要,祖母对孙儿宠爱有加,孙儿岂敢懒惰懈怠!”
姜氏点点头,直夸:“我的好孙儿,可别忘记你母亲,祖母人老了,你的一切都是你母亲在打点,祖母也只是说上几句话。”
“祖母为孙儿求得白鹿学院的名额,孙儿铭记在心,母亲数年来为我瞻前顾后,嘘寒问暖,孙儿感激涕零,无以言表!”
戚沅对他这番两相夸赞的说辞几乎要拍手叫好,不愧为名门望族的贵公子,这学识和口才果然不凡。为家中庶子出面求学,老太太也是深明大义。
“好好好!”姜氏连说三个好,又指了指戚沅,“这是你长姐,快来见过你长姐!”
戚沅却是先站了起来,“祖母,我们刚刚已经见过面了,只不过弟弟拿我当做府里的下人数落一通,还以剑威慑于我。所谓不知者无罪,碰上我还好,若是遇上府里的贵客,岂不将人家给得罪了?”
季少鸿气得脸色发白,“你……你血口喷人!”
戚沅仍然无害的笑着,“祖母跟前,说话注意声量,我与你无冤无仇,岂会胡编乱造污蔑于你?”
姜氏看了季少鸿一眼,挑眉道:“鸿儿,确有此事?”
季少鸿僵着脸,皮笑肉不笑答:“祖母,孙儿无知,确实失礼了!”
“赶紧给你长姐道歉!”
听到姜氏的命令,哪敢有不从之礼,季少鸿抱拳弯腰,不甘道:“弟弟刚才多有冒犯,在此赔罪了,望姐姐恕我不敬之罪!”
戚沅很是受用的点点头,又对着姜氏弯腰:“弟弟眼拙,不认识我情有可原,我等要出门还愿,就先行告退了!”
姜氏点点头,“去吧!”看着儿孙满堂,季家香火鼎盛,甚是欣慰。只盼早日明珠早日诞下男丁,光耀门楣!
季少鸿盯着她的背影又给了一剑,只是对着姜氏时又变成一副乖孙儿的形象。
哼,等着吧,还指责我眼拙,明明就是你其貌不扬,毫无礼数,衣冠不整竟出得闺房,要是碰上外男真是名誉扫地!
一家人吃完早餐就出发前往结缘寺,只是早膳时季少鸿向戚沅瞟了好几次,没得好脸色。
戚沅感叹真是个小毛孩,自个儿犯错还不让人说,俗话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他这是想一错再错将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还好还愿不带他,因为他没有斋戒三天!老太太和符明珠以及两个孙女坐车里,外面跟着的是万嬷嬷,周妈妈,以及伺候两个小姐的丫鬟,除车夫外只带了四个护院。
半缘山是戚沅第一次来,上次宁王约风姑娘至此一叙,她因手伤无缘得见山青水绿,姹紫嫣红的一片盛景。如此风水宝地所建的寺庙自然比别处灵验。
马车停下后,几个人有序下车,戚沅不敢再像上次一样跳车,指不定被老太太责骂。
有好些脚夫在山脚等待着送人上半山腰的寺庙,姜氏身体尚好,虔诚的盯着山上的阶梯。“俗话说心诚则灵,我们走上去吧!”
她们来得早,一路上有不少百姓来往,用轿子的人极少,倒是长孙夫人和长孙莺蕊被抬到半路看到了她们,忙喊停脚夫过来见礼。
戚沅从未见过也就不认识,直到长孙夫人叫了声“季王妃”,姜氏缓缓回头,“长孙夫人!”没想到今日这么巧,刚来不久就碰上长孙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