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先生也是老泪纵横,“老朽的画都是呕心沥血之作啊,全没了!”
而一切的起因皆是戚家书肆的火灾。
戚沅傻眼了了,戚嵩更是心都在滴血,“怎么……怎么会这样?”
戚沅的眼泪无声的落下,这才多久书肆就被烧了,不仅赔偿东家的损失,还有隔壁两间店面。好端端的怎么会起火呢?她今天打扫灰尘,根本没用过蜡烛!
到底是什么原因发生的火灾不得而知,徐娘子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拉着戚沅,“戚姑娘啊,你到底做了什么让店面着火了,我这一家老小全靠我这包子铺了,这一下什么都没了!”
乔先生更是怒不可遏,“你一个小丫头学人家开什么店,老朽开了几十年的店从没遇到过这种事,你才来镇上几个月就失火了,你是不是存心跟我们过不去啊!”
老人家比较迷信,说不定就是她带来的火灾。
又见镇上一个假道士说:“可不是,我昨夜观星象,就知道有火光之灾,没曾想是这灾星带来的,听说啊,她本就是不祥之人,以前在石头村就诸多非议,现在来了清水镇,指不定害街坊邻居啊!”
戚嵩听他胡言乱语,一拳就打在道士脸上,“你一个吃肉的假道士,成天就知道胡言乱语坑蒙拐骗,如今倒是人云亦云的污蔑我侄女!”
村民见状马上将戚嵩扯了过来,有人窃窃私语道:“看,被说中了,恼羞成怒,他这侄女还被郡王府收为义女?我看只是说说罢了!”
另一个妇人附和道:“就这种上不了台面的黄毛丫头,也配去王府当小姐?我呸!”
人群中有人大叫:“赶紧让官府将这灾星抓走,省得祸害大家!”
戚沅被这一切震得说不出话来,还以为能安稳的度过这几个月,开个书肆就闹出这么大动静。
她沉声道:“请大家稍安勿躁,明天官府来探查情况便知晓详情,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有人故意陷害也说不定,你们一样一股脑把罪状全部加在我一个人身上,好歹有证据吧?如果官府查明真相确实是我之过,我愿赔偿大家的损失!”
此话一出便没人再朝她指指点点妄论对错,只不过她一个小女孩,哪来这么多钱?以前戚家在石头村只是一个农户,难不成是那王府真的接济她了?
听说她会赔,徐娘子也不再哭嚎,“只要你赔偿我的损失,什么都好说!”
戚嵩也是松了口气,问戚沅:“阿沅,我们先进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戚沅点点头,提了灯进去,又朝假道士说:“老头,你自称半仙,上知天文地理,下知命数劫运,试问哪一个天火的燃烧范围只有数尺的房子的?”
假道士内心一震,慌乱道:“谁知道天火为什么只烧你的房子,说明你品行不端,坑蒙拐骗,欺骗老百姓呗!”
戚沅冷笑:“就你这这年头的所作所为都够天雷劈你千百遍了!”
说罢提了灯笼见里面烧的只剩残渣的书籍残页和家具,戚嵩也到处摸索着,那些花草也没能躲过这一劫,除了那些摆件被倒下的房檐砸的稀碎,剩下一堆被烧黑的铜像。
地上都是灰烬与水混着的黑水,还在冒着丝丝缕缕的烟,整个屋子除了墙基本烧没了。
戚沅在书柜上闻到一点酒精度的味道,便叫了戚嵩过来:“舅舅,你闻闻,上面是不是有酒味儿?”
戚嵩也闻了闻,的确像是酒味。“你店里有放酒吗?”
这一切,都无从查起啊,三更半夜的,无缘无故起火,还有酒精味。这事肯定是有人故意为之,而到底是谁跟她有仇,戚沅只能想到被她抢了生意的书肆。
“我店里只有茶,从不放酒!”戚沅一口咬定。
她们不是查案高手,只等第二日官府的人来了才知道。
戚沅一夜无眠,满是失落。而这件事的起因是什么还没搞清楚,她的一千两用得剩一半,就只够赔偿了。
老天在给她开玩笑吗?去年劫后逢生,得贵人相助,今年才刚开始,就让她输得一无所有。
她命人精心抄的那些书籍可谓无价之宝,一场大火烧完了她的财产,也烧了她那颗炽热的心。
第二日一早,戚嵩去请了衙门的人来,而早早前来店门等待的一些读书人以及唐衍,被这片废墟惊得说不出话。
年年带着晓晓来看,顺道向同窗解释着:“昨夜里着了火,大家都睡着了,等发现的时候,这里已经烧没了。”
唐衍一听,心中隐隐作痛。那么多书籍谁知道她用什么方法得来的,只他看过几本,就觉得受益良多,此人的注释详细,一看就懂。
晓晓也惋惜的喃喃自语,“以后没地方看这么好的书了,昨夜里我随爹娘过来,他们都骂沅姐姐是灾星,让官府抓她……”说着抹了抹眼泪,“沅姐姐分明是我的福星,我的学识精尽不少,全靠她的书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