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哪里知道儿子又被人盯上了,王氏笑容满面的从西边过来,朝着椅子上正入神看戏的钱氏叫了声,“这位姐姐,可是龙王村的钱夫人?”
钱——夫人?钱氏心里满是疑问,从来没人将她唤过“夫人”二字,一旁的唐衍也是一头雾水。
钱氏谦虚答: “夫人不敢当,不知这位娘子是……”
“我乃石头村木匠家的王氏,见令郎一表人才,满腹经纶,斗胆问一句是否婚配?”
问过她这句话的人如过江之鲫,钱氏委婉道:“未曾婚配,但犬子不才,想再获功名,不想儿女私情。”
虽听到其中的拒绝之意,但仍对他们持好感,“真不愧是十里八乡的秀才,鸿鹄之志,那我就在此祝令郎金榜题名,前程似锦了!”
钱氏微笑着点头,“多谢吉言!”
等王氏回到姚静身边,唐衍竟未再往这边看一眼。姚静有些伤心,她还祈盼母亲这一趟能让他对自己多一些注目,如若见她花容月貌,说不定会破例先娶亲呢?
腊月一晃,正月就如期而至,戚沅只有舅舅这一个亲戚,但是也会随他去村里拜年。此后与县城的邹家也闹了不和,过年也没去拜年,倒是邹玉莹的大哥让人送了礼品过来。
不开书肆,甚是无聊,年年和马上周岁的蛋蛋一人做一双鞋,蛋蛋的是黑面的虎头鞋,年年就做了御寒的长靴,算着日子书肆开张,唐衍也就过来了。
正月初五她就十四了,时间过得真快。她感慨着去年的两次生死存亡关头,如今还是惊心动魄。如若风姑娘和秋菊也能有好的归宿,也算此生无憾了。
在福云的季汉卿此刻正在忙着写奏折,螺口县的百姓算是安顿好了,就差将贪官的抄家流放后,把银子拿出来赈灾安抚人民,而范余作为首功直接顶替了螺口县县令的位子,螺口县的人民无有不服。没有范余,他们只怕全都饿死在荒郊野外了。
毕竟不是正儿八经考上功名的官,季汉卿又找了名靠谱的师爷和几个有些功夫的年轻人当衙役,这些百姓的诉讼也能先得到解决。
正月初五那天,皇上的圣旨下来,直接押送福云省知府到县令几十个官员回京,福云省的事情也算告一段落。
晚上季汉卿与范余交代好以后为官之道,就回了书房。
赤焰通过梁有才的飞鸽传书,基本确认了朝中与福云县勾结的事,而这棵大树正是高丞相,高贵妃的弟弟!
如今高贵妃正得盛宠,高丞相的位置怕是很难撼动!
季汉卿正愁眉不展,又想到了家中的妻女,父母,还有殿前献艺的戚沅。头一次在外地过年,给百姓安家,也算是功德无量了,
一想到戚沅,现在是正月,他一翻看黄历,正月初五正是她的生辰,不由得心疼了起来。
成长了十四个年头,他这个爹没有陪她过过一个生辰。明年她的及笄礼,一定要办在王府,并且风光大办。
正幻想着以后幸福的日子,外面一句:“有刺客!”将他的思绪拉回。
马上要回京了,这些人还敢明目张胆的来刺杀他,真是好大的胆子!
赤焰和伏虎早就下去厮杀,季汉卿这边的屋顶上“哐”的一声,瓦片和脊梁断裂,两个黑衣人进来。
季汉卿已经抽出了宝剑迎战,不过这两个人的身手都在他之上,很快就要招架不住。
赤焰和伏虎二人在门外厮杀着,季汉卿往外面跑,两个黑衣人一把将他擒住。“季大人,你逃不掉了!”
季汉卿脖子一痛,那剑已经擦出了脖子上的血。
“就算你们杀了我,也不会改变福云省的任何结局!”季汉卿咬咬牙,那些美好的愿望,可能再也不会实现了。
他绝望的闭上眼睛,还没来得及接他的女儿回家。
两个黑衣人将他架起来飞了出去,赤焰和伏虎武功高强,却被六个黑衣人拖住,始终追不上季汉卿被掳走的方向。
驿馆内成片的鲜血流淌着,死伤不计,那些文官个个都缩了脖子藏在柜子或者床底下,而他们想抓的只有季汉卿一人。
二人飞檐走壁架着被绑住的季汉卿,路过一家客栈时,某位深夜失眠的姑娘正在窗边喝着酒。
只见一个白色身影晃过,另外有几个人她也看不清,只听得瓦片碎裂的清响,她好奇的翻出窗外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