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两旁的梧桐树被风吹得“沙沙”作响,马车里的风袅袅睡得格外宁静,戚沅和秋菊也各坐一边闭目养神。
阿柱和阿牛二人在车外闲聊着,二人身材魁梧,体魄强健,纵使碰到路过之人,也必定不敢惹。
一路到了小道上抄近路,只听得车棚上“轰隆”一声,阿牛和阿柱立即将马车停下。车内戚沅和秋菊吓得马上去扶风袅袅,只见那人抽出长剑向阿牛阿柱攻去,阿牛阿柱功夫不错,自然不会轻易被伤。风袅袅出车门时,正见三人在打斗,立马抽出榻下的剑朝黑衣人刺去。
黑衣人本以为车内的人不会武功,没想到比外面两个还要厉害。本就有伤在身,风袅袅的武功更是一等一的好,没几下就招架不住。他想逃走,被风袅袅一把拉住脚踝,一个旋转将他扔了出去,黑衣人滚落在地。
风袅袅乘胜追击,手舞出数十朵剑花,阿牛和阿柱左右夹击,直接给他按住了。
黑衣人闷哼一声,被打出一口鲜血。风袅袅凑近了看,只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倔强的挣扎着。
“你是谁?”风袅袅看来看去也不认识这么个人。
“你管不着,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他冷着脸不看她。
“你来杀我,所为何事?”
没想到那人涨红了脸, “我不是来杀你,我是抢马车的!”
“你为什么要抢我的马车?”
“逃命!”他不情愿的说了两个字,叹气道:“反正死在谁手里都是死,还不如让你杀了我,好过那些狗官。”
听起来这人不像什么坏人,风袅袅就让阿牛和阿柱给他绑起来。他睁大眼睛看着风袅袅,风袅袅拿了阿牛的汗巾塞到他嘴巴里,“呜咽”着啥也说不出来。
“此事不要外传,一会把他带到马场那里,我亲自审问他。”
没想到第一次陪风姑娘出门便遇上杀人,阿牛阿柱自认倒霉。那黑衣人认命的趴在地上,戚沅和秋菊瑟缩着打量他。
“今晚的事情切莫声张,此人很可能惹上官府了。”风袅袅嘱咐道。
二人乖乖应下,刚刚还困倦的眼皮子,这会睡意全无。幸亏主子武功高强,要换了别人,阿牛和阿柱俩人挺不住,只能任人宰割了。
戚沅和秋菊下了车,开了后院通往马场的门,让阿牛和阿柱在门口把守着。
风袅袅单手将他扔到地上,黑衣人痛得头晕眼花,叫都叫不出声,不甘心的狠狠瞪他一眼。
扯掉汗巾,他猛吐了几口水。“臭死了。”
“死到临头还嫌这嫌那,说吧,为什么抢我们马车!”
那男子见她们几个娘们这么厉害,估计能帮帮他,也就实话实说了。“我要去京都申冤!”
“你是哪里人?”
“我乃福云螺口县人士,告的福云知府,螺口县县令,贪赃枉法,杀人灭口!”他愤懑不平道。
从福云到京都可谓跨越了半个南皖,这人必定有大冤情才如此执着不休。
“此事事关朝廷,我得确信你说的是否属实,总之你先在凤阙楼住下,我将此事告知宁王,也好彻查清楚,还你清白!”
那人眼睛一亮,没想到她认识宁王,还肯帮他,不禁感激涕零,顶礼膜拜。“姑娘的大恩大德,范某没齿难忘!”
风袅袅点点头,又让阿牛阿柱给他松了绑。怕福云县派的杀手知道他的位置,先让他不要出门就待在阿牛的房间里。
后来又与风袅袅如实相告,福云螺口县遇洪涝灾害,死伤无数。赈灾的银两被知府和县令等各官员贪污。除了保证他们一日吃一餐,竟把鸣不平的百姓都杀了。
现在螺口县大多数人都流离失所,饥饿致死的尸体全部扔到乱葬岗让野兽叼食,毫无人性。
他也是难民中的一员,只不过从小因为身体不好被送往少林寺习武,这才挺住饥荒,挤出关卡一路逃亡。他的父母都已经被螺口县令杀死,百姓毫无反手之力,只能任他宰割。
他永远记得父母被杀的那一刻,他被方丈死死按住,不让他与官府抗衡,这才苟活了一段时间。
方丈宅心仁厚,不能忍受百姓受了洪涝灾害还得被县令活活饿死,协助他出城门上京都告御状。最后方丈被杀,他双眼猩红,发誓一定要为他们报仇,要为螺口县的百姓讨回公道,跋山涉水一路惨遭追杀,出了福云才算喘了口气。
没有得到静养,身上的伤口不时崩开渗血,外面已经开始腐烂。
风袅袅怜他一人突出重围,侠肝义胆。决定明日一早就去找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