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袅袅见她回了,深深叹了口气。“昨天的事,你都知道了?”
戚沅点点头,这才敢把忍住的眼泪哭了出来,喉咙堵塞,心有千斤沉。
“想哭就哭出来吧,没想到我们那么信任的人,竟然短短时间内就变心了,若不是我听他亲自向朝妈妈提亲,我都不知他脚踏两只船!”
戚沅哽咽道:“是我糊涂,轻易相信人,以为他对我一个人好,不曾想,那些只是我看到的!”
风袅袅也劝道:“那画屏怕是对他早就上心,不然也不会一口就答应,我就怕你亲眼看见她们成亲的场面,受不住想不开,这才催促着在你回来之前成亲。这种男人配不上你,既已跟别人成婚,你便不要再想着他了!”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夜深人静时,想想曾经羞涩的过往,能消除白天的疲惫。被师傅痛斥也好,手弹到酸麻也好,只要想着一个月后就能回去了,再坚持一下就好了。
无媒无聘,他爱和谁成亲是他的自由。男人说的话怎能当真?可笑她和娘亲一样,竟以为他是自己的良人,会等自己的。
“也罢,只是一个护院而已,你还小,索性以后再相看个好的!”秋菊叹气道。
戚沅点点头,以前就觉得她俩在一起刺眼,如今她们已经成双,自己又何必为了别人的丈夫伤心流泪。
“你先回房休息一下晚上再来吧,下午也没什么人!”风袅袅安慰道,摸了摸她的额头。一旁的秋菊也拿了帕子给她擦眼泪,“你回头给我们说说皇宫的事吧,别想那么多了!”
戚沅从皇宫赶过来坐了两三个时辰的马车,是有些头晕。也不推辞,直接回了房,关上门她又趴在被子上继续哭,不想哭出声,就静静地的在那里流眼泪。
累了,她就睡着了。从没想过,爱上一个人被抛弃后如此痛苦。
中午回来连饭也不曾吃,下午肚子饿了去厨房找吃的,厨娘又给她拿了两只大螃蟹。
戚沅还处于游离状态,根本没注意,等端上桌坐下的时候,才发现多给她加了两个螃蟹。于是她赶紧又跑回去给她道谢。
“文娘子,你咋又给我加菜了,我刚去想事情都没注意看!”
管事娘子正闲得慌,刚刚几个姑娘想吃螃蟹,别人的厨艺不行非得让她来,这给做多了还剩十来个,她都吃得嘴皮子酸。“现在没人吃饭,你就多吃点吧,看你脸上倒是胖了,这身体还是没长开啊,得多吃点有营养的。”
戚沅低头一看,是挺瘦的。又掏了个没用过的荷包出来,“文娘子,这是我在京都买的荷包,是最近时兴的样式,也给你一个吧!”
文娘子一看那丝滑的布料,厚实又好看,关键还用金丝绣的几株兰花,实在贵重。“姑娘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戚沅忙塞到她手里,语重心长道:“文娘子一直以来对我关照有加,应该的,你就放心拿着吧。此次我进宫给贵妃娘娘献艺得了不少赏,你别和我客气了!”
文娘子笑眯眯的收回腰间,这姑娘真是热情大方。“那我就接着了,这怎么好意思。”
戚沅走了她还在那里左看右看,嘴里不停地嘟囔。“冬梅这姑娘善良,果然是个有福气的!”
戚沅吃着饭菜,这螃蟹清甜可口,一时间也忘记了烦恼。
回三楼之后,风袅袅和秋菊正在梳妆。戚沅问道:“姑娘今晚要登台吗?”
她洗了脸上了妆,又换了身衣服看起来精神不少。
秋菊打趣道:“一个月不见人也白了,也变漂亮了,还以为赚了钱就不回了!”
戚沅见她笑话自己,又拿了两个金钗给她们。“京都的首饰铺子买的,不知你们喜不喜欢!”
秋菊见那朵金丝嵌珠的菊花钗,眼睛都直了。她自己没有一件首饰比得上这件,于是双眼发亮道:“这是给我的?”
戚沅点点头,她喜欢菊花自然买菊花的。而风袅袅那个是银的,纯银雕的牡丹花下面还有三个缀着叶子和小朵,她的气质如兰,一向喜欢素色,也正合她意。
“你这丫头真是有心了!”风袅袅笑话她,笑着笑着便流了点眼泪出来。“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看的礼物!”
秋菊也不禁流了泪水,既有感动,也有同情。戚沅笑道:“你们不要哭,我没事的,我这刚得了好差事,不还是全靠姑娘,我这辈子也没个兄弟姐妹的,都同生共死好多回了,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风袅袅一向是个冷情的人,独来独往这么多年,竟然真碰上一个真心的,不由得动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