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不会因为照顾流浪的信徒而延迟到来。
直到夜深了,走得腿软,我才停下来。
身上没有半点挣扎的劲,意识却很活跃。
一路走来,我的伤心伴随着折磨身体而变得虚弱。
城市灯光霓虹,没有一丝温柔。
打开手机,联系人中,她始终没有理我,不知不觉间,已经一天有多。
时间啊!为什么你能这么快呢?
让流浪的人都折腾不够。
叮铃
是父亲打电话过来。
在这世界上,他大概是唯一能给我温存的人。
嗯,一个曾经的精神病患者。
“子业,婚礼的钱已经借好,亲戚也都告诉了,你放心,三月二十日回来就行。”
“没了。”
“怎么了?”
“全没了。”
“她们家悔婚了?”
父亲曾提过一嘴,说是该见见刘思瑶父母,这叫做礼节。
但一切来得太突然,他又因为养鱼忙活,所以一推再推。
其实他也很不好意思,但又无能为力。
穷,只能将时间全挤出来用来搞钱。
“差不多吧。”
当时,我万念俱灰,不想去解释,那是无力的苍白。
父亲每一句关于婚礼的问题都如同细针,扎在我的心上。
“没事的,天下姑娘很多,别灰心,会找到合适的。”
“嗯,没其他事情,就先挂了吧。”
父亲的安慰,只会让我觉得心越来越冷。
我当然知道父亲所说只是宽慰我的话。
他是个专一的男人,实际上父亲跟老妈离婚之后,家里也曾来过女客人。
那时候家附近还住着邻居,从他们嘴里,我似乎听到了不好的传闻。
大概女人缘好,是祖传的。
所以父亲纵使落魄,也有流言蜚语。
那天晚上
尽管我走了很久,依旧没出上杭区。
叫了一辆车,还是回到了破旧的出租屋里。
事实上,我没地方可以去,天大地大,没有我的容身之所。
我本以为会在上杭区生根发芽,会平平淡淡生活在这里。
下了车,腿已经中了十香软筋散的毒,软绵绵的,跟两坨棉花一样。
体会过立地跳远数百次,然后第二天腿失去知觉的人一定能体会当时我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