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东立马瞪大了眼睛,路奕也聚精会神的盯着传真机。
滋滋声过后,一页白纸被吸进了打印机。
路奕和邢东的心好像都被一只无形大手掐住了,大气都不敢出。
只听见传真机里滋滋工作的声音,刚才那张白纸被传真机吐了出来。
邢东狡兔一般从椅子上跳起来,风一般的从传真机下把纸拿了起来。
他越看眉头皱的越紧,等到他看完最后一行,才缓缓将手中的纸递到路奕面前。
小刀出了望山别墅,才展开手掌,从手心里拿出那张被掐皱,被汗水打湿纸条展开,纸条上只有短短的一行字,小刀匆忙的扫了一眼,惊诧的轻呼了一声。他忙收好纸条,转头在四周看了一圈,幸好此处无人。小刀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又重新展开纸条,确定那是莫鸢红的笔迹,不是假手他人,那上面的字,每一个他都认识,可是组合在一起,却让他愁的眉毛都皱成了一团。
他沉吟良久,最后一次看了一眼纸条上的内容,才把纸条撕的粉碎,任山风带走那无数碎片。
许奇和殷俊在医院的停车场将车停好,从医院大厅通过的放射室的走廊朝住院部走去。
许奇和殷俊都是便装,医院里人来人往,许奇和殷俊倒也没有引起特别的注意。
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男子匆匆的从许奇身边走过。
许奇的眉头忽然一跳,他想也没想就说道,“等等。”
那名身材高大的青年男子脚步一顿,转过身来,许奇这才看清,他的左边眉毛从中断开,单眼皮下的眼睛仿佛带着阴鸷之气,许奇正准备朝他走过去,他反而朝许奇走了过来,微笑道,“有什么事吗”
“你,是来看病的?”
殷俊一脸怀疑的看着许奇,这里是医院!来这里的人不是来看病的?难道是来玩的
“是啊。”那青年男子又笑着回答,他一笑,眉眼之间的阴鸷戾气顿时消失不见。
“你,是哪里不舒服?”
殷俊忍不住要扶额长叹,别人是病人,又不是犯人,许奇问别人哪里不舒服是要干什么?难不成要转行当医生了?
“我手痛。”青年男子朝许奇扬了扬右手,他的食指,掌心,都有一层厚厚的茧。“我在五金厂上班的。”
许奇点点头,“那你去看医生吧!打扰了。”
青年男子点了点头,转身快步离开,很快就淹没在人来人往的人潮中。
“我说许队长,你怎么回事?别人就是个病人,你叫住人家问东问西是怎么回事?”殷俊忍不住抱怨道。
“我也不知道,我看他身材高大,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殷俊“啧”了一声,不再说话。
殷俊和许奇给姜页办了出院手续,带着姜页回了警局。
“查到了吗?”
“暂时还没有查到聪哥是用什么方式离开医院的。”小刀迟疑着说道。
这句话让一向温润随和的温旭霖变了脸色,“还没有查到,小刀,最近你的办事效率好像越来越低。”
小刀慌忙说道,“总爷,小刀办事不力,请总爷责罚。”
温旭霖瞟了小刀一眼,“算了,下不为例。你做事牢靠,我是知道的。”
小刀沉吟了一下,又说道,“虽然没能查到聪哥的去向,但是我在查看医院监控的时候,发现一个人。”
“哦,什么人?”温旭霖似乎兴致缺缺的样子。
“这个人,总爷也是有印象的,她之前是青城电视台的记者,因为那次采访得罪了总爷,被青城电视台辞退了,聪哥消失的那一段时间,她刚好在医院。”
“哦,她是叫朝雪是吗?”温旭霖果然有印象,并且准确的说出了朝雪的名字。
“对,总爷好记性。”小刀恭敬的说了一句。
温旭霖从椅子上站起来,绕着紫檀木的书桌走了几步,沉重稳健的脚步仿佛踏在小刀的心头。
“马聪消失的那段时间,她正好在医院?”温旭霖细细的琢磨着这句话,细细想着这背后的关联。
“是。”沉吟了片刻,小刀又说道,“总爷还不知道吧?朝雪的男朋友,是青城分局的刑警。”
“哦?”这句话引起了温旭霖莫大的兴趣,“她男朋友是青城分局的刑警?”温旭霖心中一沉,如此说来,朝雪和马聪的失踪,也就有了必然的联系!还有,之前建筑工人坠亡,他召开记者发布会的时候,朝雪犀利的几个问题,不是出自电视台的授意,那么有没有可能,是出自她刑警男朋友的授意?
温旭霖越想越心惊, 他自入青城以来, 要钱要有钱,要势有势,如鱼得水。只是,那些钱和势都是见不得的光的肮脏手段得来的。
他虽自负,却还没想过要和机关硬碰硬。
可若是机关早就盯上了他,他难道要束手待毙?
念及此处,温旭霖的心中忽生出桀骜豪迈之意,多年的运筹帷幄,多年的肆意洒脱,让他不甘心就如此束手待毙。
“如果朝雪真的和马聪失踪有关,那,”
小刀低下头,恭敬的说道,“但凭总爷吩咐,小刀赴汤蹈火,定会为总爷分忧。”
温旭霖的眼中闪过一丝寒意,抬起手做了个手起刀落的姿势,“宁可杀错,不可放过。”
“是。”小刀在心里替这个名叫朝雪的女人默哀了一句。他不是故意要把脏水泼到朝雪的身上的。只是营救马聪是他提出来的,但最后马聪却又失踪了。温旭霖会怀疑也在情理之中,且他和马聪之前是针尖对麦芒,谁也看不惯谁。
马聪这一失踪,嫌疑最大自然是他!温旭霖的怀疑,底下人的心里不服,马聪手下的挑衅,会让他好不容易获得的地位一朝尽失。
只有将祸水东引,才能打消温旭霖心中的怀疑,对底下人也好有个交代。
谁让这个朝雪突然闯进来呢?他的男朋友又是刑警,不把祸水引到他身上,小刀自己都觉得可惜了。
只是,她要用自己的命来背这个黑锅,也只能怪她自己的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