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泥泞的小径将村庄贯穿,这是能够前往里德尔府的唯一一条道路。
泥泞的土路上久违地迎来两位客人,萨拉查和邓布利多慢悠悠的往前行走。
在他们目光所及之处,一座小山丘上,能够看到一幢修筑精巧的庄园轮廓。
邓布利多将紫色毛毡礼帽揽在臂弯,看着萨拉查那很常规的银边巫师袍问道:
“你不换一套装扮吗?你现在的样子,或许会让那些麻瓜有些困惑。”
“好吧。”萨拉查耸了耸肩,他身上的巫师长袍变成一件风衣,尖顶巫师帽变成墨绿色的礼帽。
或许是因为这阴雨绵绵的天气,伴随着从英吉利海峡吹过来带有腥味的冷风,村庄显得很是冷清。
这里的建筑大都只有一层,浑浊的窗户里只有十分微弱的烛光,以及偶尔从烛光旁经过的人影。
在萨拉查和邓布利多的前方出现一个酒吧,这栋建筑足足有两层楼高,在其他平房的衬托下显得与众不同。
好好清洁过的窗户同样也有别于其他建筑,明亮的灯光从窗户里透出,还能看到许多人影不断将啤酒往嘴里倒。
刻着“吊死鬼酒吧”的招牌随风摇摆,悬挂招牌的锁链吃力地不断呻吟着,发出“咿唔咿唔”的怪声。
等到他们走近,锁链发出的怪叫声再也无法掩饰酒吧里的喧哗,他们似乎正在高声讨论着什么事情。
“我们直接上山,还是进去瞧瞧?”邓布利多询问道,因为他留意到萨拉查似乎正在侧耳仔细听着里面的对话。
萨拉查眨了眨眼,轻声说:“进去看看,似乎我们的目的地又发生了什么怪事。”
酒吧里,一个看上去有些落魄的中年人将手中的啤酒杯重重砸在桌上。
他的身体微微摇晃,用惺忪的眼睛看着酒吧里的众人,大声说道:
“我敢说!一定是几十年前的冤魂在前几天索命!不然你怎么解释老布莱斯和里德尔的那一家人一样,都是那么怪异的死法!”
醉汉用满是补丁的外套在嘴巴上一抹,凌乱胡子上的米白色泡沫全部消失,打了个酒嗝接着说:
“我妹妹的朋友的丈夫就是那个法医!他告诉我妹妹的朋友说,老布莱斯就和之前档案里描述的表情一样。”
“眼睛睁得老大!身体冰凉得很!明明死了好几天了!居然没有尸斑也没有浮肿!一定是冤魂索命!”
醉汉信誓旦旦地举起食指,就像是法庭上法官用的锤子,重重敲在桌子上做最后陈述:
“一定是里德尔一家被老布莱斯杀了!现在来找他报仇了!”
围在醉汉周围的人看上去年纪都不小,他们有的手里同样拿着啤酒瓶,里面的泡沫已经所剩无几,却没有在意。
而有的人抱胸看着醉汉,眼中的不屑和难以置信同时流露出来。
“是不是看错了?就算是冤魂索命,也没有理由现在才动手,老布莱斯都住在那里多久了!”
“那可说不准,可能老布莱斯太过邪恶,一开始里德尔一家对付不了他,所以现在才出来害死他!”
“你们说会不会那时候路过我们村子里的人?那个很奇怪的人,还带着一个孩子的男人?”
有人发出疑问:“什么男人?我怎么没看到。”
刚才说话的人露出得意的笑容,勾了勾手说:“我渴了!”
一个人直接将手中那杯已经没有泡沫的啤酒塞过去:“给给给!快说快说!”
“我有天晚上起夜,然后看到一个矮胖的男人从我家窗前路过。”
“那天晚上月亮很大,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我将他的长相看的清清楚楚。”
“那肯定不是我们村子里的人,是一个贼眉鼠眼的秃顶男人!他手里还抱着一个孩子,或者说我以为是孩子!”
“以为是孩子?”周围的人顿时倒吸一口气,“戈登,你看到什么了?”
戈登打了个哆嗦:“我看到一张蛇的脸,眼睛红红的!皮肤上似乎还长着鳞片!我这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恐怖的怪物!”
说罢,他将那杯没有泡沫的啤酒一饮而尽,似乎想要将心中的惊恐压下去。
周围人陷入沉默,过了一会才有人开口:“会不会都是村子外的人杀死了里德尔一家和老布莱斯?”
“为什么你会这么说?”
“你忘了吗?老布莱斯那时候也说村子里出现一个十几岁的孩子,那个孩子也不是我们村子里的人!”
“铃铃铃……”
酒吧大门被推开,挂在门上的迎客铃声也同时响起。
“孩子……”
一个啤酒杯突然摔落在地上,把手被砸得飞出来,刚好落在萨拉查的脚边。
那个不小心将啤酒杯砸坏的男人颤抖地问道:“是不是像他的年龄那么大……”
顿时酒吧陷入一片寂静,那些人看着门口出现的一老一少,有的人已经摆出攻击的姿势,有的人将手里的啤酒杯握得更紧。
萨拉查和邓布利多互看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调侃的眼神。
萨拉查将礼帽摘下放在胸前,微微颔首说:“我们是路过的旅行者,我是一个小说家,这是我的管家。”
“刚才听到你们说这里发生一起凶杀案,似乎和十多年前的案子还有牵连,所以很好奇。”
“是的,我们没有恶意。”邓布利多配合着露出微笑,“可以把你那两个不是都和我们说一遍吗?”
酒吧的那些客人没有说话,只是神情没有刚才那么紧张和充满敌意。
萨拉查往口袋里一摸,从里面抽出一叠英镑,走到吧台前对着老板说:“今晚他们在店里的酒水消费,我请。”
老板狐疑地将那几张英镑放在灯光下瞧了又瞧,甚至还用指甲刮了刮钞票表面,用酒泼在上面试了试。
这番操作下来,他终于露出笑容:“当然,当然没问题!”
他又拿出几个啤酒杯,拧开木桶龙头,将啤酒全部灌进杯里。
然后他将啤酒杯重重砸在桌上:“你们不是平常都不敢喝多吗?来!现在有人请客!”
听到老板的话,那些酒客的神情完全松懈,争先恐后地扑向吧台的啤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