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药没有说话,敛着眸子盯着男人推开的门,门内同样开着灯,和之前的太平间医院,也是摆着几十个床铺,上面躺着躯体,盖着白布。
“怎么回事?”男人看见一模一样的布置,有些茫然,怀疑自己打开的依旧是之前那间房间,转过身,却见对面的房间里面同样摆着床铺。
“不可能,一定有离开的路的!”他不敢置信,已经到了这个地方,怎么会没有路呢?
说着,眼里浮现出癫狂,直接朝着最近的床铺冲去,一把掀开白布。
里面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容,赫然就是之前简药见过的女医生。
简药也有些诧异,走过去将手放到女医生的鼻息下。
“女医生……”男人显然也是认识这一张脸的,毕竟好几次都被对方强行带到那个黑色的检查室里。
“她怎么会躺在这里。”男人不信,手直接去按对方的脖颈,使劲摇晃,女医生的脑袋左右摇晃,仿佛真的已经死了。
“不可能!”
男人不信,又加大了几分力气,简药并没有去管又发疯的男人,直接走到另一边床铺,正要掀开白布,却是眉头一皱,鼻子微微动了动,朝着另一张床床铺走去。
面前这张床铺福尔马林的味道格外的浓郁,简药望着盖着白布的床,垂眸抿唇,伸出白皙的手臂去掀开并不重的洁白布片。
一张发白发胀的脸赫然出现在简药面前,和之前在福尔马林那间房间里看到的躯体一般无二,如果是对方下来,是为了找一张床躺着,简药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
还有那个女医生……
正思索着,简药就听见外面的走廊忽然出现了哒哒哒的走路声音,就像是一个女人,踩着高跟鞋,不紧不慢的朝着这边走过来。
男人也听到了,但此刻他心态都有些崩溃,哪里管什么脚步声,直到太平间的灯,猛然被关上,连带着外面的走廊,灯也灭了。
一片漆黑,看不见东西,五官感触却是在此刻极为敏感,简药在那“哒哒哒”的走路声音下,又听到了旁边悉悉索索的声音,就好像,那些原本躺在床上的躯体,都活了过来一样。
毛骨悚然,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什么也看不见无疑是危险的,她只好将口袋里的为数不多的符纸抽出了两张,前后都贴上后,一左一右握着短刀和手术刀。
这里除了那些本应该死了的人让简药忌惮之外,那个疯疯癫癫发狂的男人同样也让简药忌惮。
魂体尸鬼这些脏东西,短刀符纸可以制服,那活人却不怕符纸这些东西。
想到这儿,简药悄无声息的后退几步,身子往下压低,呼吸也放轻,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原来站着的地方 。
“哒”
“哒”
“哒”
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简药能感觉得到对方已经到了门口。
男人在灯突然灭了之后,也惊着了,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处在什么地方,想要喊简药,却不知道简药的名字,张了张口,发现门口“哒哒哒”的越来越近,什么声音也发不出。
手下按着那个女医生脖子的手忽然被另一只手按住手腕,男人吓得要尖叫,但身处黑暗里,强行忍住了,使劲甩开身下女医生的手,发出的异动好像吸引了门口的脚步声。
简药躲在暗处看不清楚,可从那个“哒哒哒”的声音进入房间,她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男人制造出来的异响吸引住了脚步声,简药也缓缓适应了黑暗。
直播间里的水友看见屏幕一阵漆黑,直接嚷嚷着就要主播开灯或者打手电。
他们看见的视角就是简药的视角,因为灯忽然被灭,以至于直播间里一下子就黑料屏幕。
黑着屏,却能听见“哒哒哒”和悉悉索索的声音,直播间的水友们又炸了。
我在太平间睡大觉:我才,原来没有画面才是最恐怖的,我简直不敢想主播周围会是什么场景,听着悉悉索索的声音,就知道不止一个人从床上爬起来了。
囍服:楼上别说了,越说越渗人,我真的后背发凉,总感觉四面八方都有东西在盯着我。
细思极喜:那个走路的东西好吓人,主播不要大意!
学会开心:没有灯看不见我真的有点害怕,主播要不说句话唱唱歌活跃一下气氛。
xgyjh:楼上是不是从昌哥直播间过来,一紧张害怕就唱土嗨歌给自己壮胆?
牛蛙牛蛙:一看就知道是新来的,咱们主播从来不和水友互动,直接就是简单粗暴。
简药当然看不见这些弹幕,此刻蹲着身子贴着墙壁,警惕的看着已经进来好一会儿的那发出“哒哒哒”声音的主人。
明明适应了黑暗的简药依旧看不见东西,但能看见靠的不远的模糊身影,就比如旁边的床上坐起一具躯体,模糊身影,低垂着脑袋,一点一点僵硬的移动,直到下了床,背对着简药就立在旁边。
周围悉悉索索的声音渐渐消失,那“哒哒哒”高跟鞋走路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最后停在了男人面前。
男人屏住呼吸,他看不见周围的一切,凭借着记忆,只知道旁边应该摆放着一张床,刚才忽然动了的女医生,把他吓了一跳,等反应过来,自己面前,好像站着一个人。
淡淡的血腥味传来,男人不敢去想对面的东西到底是不是人,手里没有武器,所以不敢有所动作,只能用力抓着床铺的边缘,尝试蹲身往旁边不着痕迹的移动。
可他刚刚才踏出一只脚,蹲下的肩膀上就被按住了,沉重的手臂透过病号服传来冰凉的触感,男人额头都冒出了冷汗。
简药感觉那股血腥味越来越重,虽然看不清,可面前的危机感却是越来越重。
继续待在原地显然不是明智之举,简药不愿意等到时候被人堵在这里,打算先手出击。
紧紧握着短刀,简药低着头,学着那些躯体医院站着,不着痕迹的朝着血腥味道最浓的地方靠近。
房间里的温度很低,难以想象一间漆黑的房间里,占满了尸体的场景。
男人只感觉,肩膀上的那只手顺着肩头滑到他的脖子上,头皮一阵发麻,再不动,自己只怕真的要被对方给掐住脖子,想到这里,男人迅速挥开黑暗中伸过来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