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京城某小官有个女儿,长得秀眉凤目,容色清丽,如同出水芙蓉一般。”
“一家有女百家求,姑娘到了年纪,上门求亲的人络绎不绝。但姑娘的父母眼光高,定要将姑娘嫁入高门大户,拒了那些家世普通的少年郎。”
“姑娘自己也觉得,只有钟鸣鼎食之家,才配得上自己的品貌。”
“某年元宵灯会,这姑娘邂逅了一位名门公子,两人互许终身,一往情深,姑娘放下女儿家的矜持,与公子越了雷池。”
“事情过后,姑娘满心欢喜,在家等着公子提亲,谁知等来等去,等到了公子成亲的消息。”
“原来,那公子看不上她的家世,对她并无真心,只是当个乐子。”
“受此打击,姑娘病了一年多。等她身体好转,发现京城风云突变,那公子家一门姻亲出了事,公子家不但不救,还落井下石,在仕林间的名声一落千丈。”
“后来,公子的大哥丧了发妻长女,急着续弦,姑娘灵机一动,制造种种偶遇,最终嫁入高门,成了那公子的大嫂。”
随着七杀的讲述,厅中诸人的表情变得丰富多彩。
姚氏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而崔璞伦额头青筋直跳,眼中闪过阵阵凶光,一巴掌将姚氏扇倒在地,恶狠狠地问道:“你这不贞的贱妇!说,奸夫是谁?崔璞理还是崔璞道?”
他和姚氏在成亲之前就圆了房,当时黑灯瞎火的,匆匆忙忙,未曾细验是否有落红。
主要是他也没想到养在深闺的姚氏竟早已与人私通,且那人还是自家兄弟!
如今想来,一切都是她的预谋,还说什么对他爱之入骨,情难自禁,原来是为了掩饰她的失贞!
可恨!
崔璞理和崔璞道同时分辩道:“大哥,不是我!”
姚氏也疯狂摇头,“侯爷,不是我,她说的不是我!”
崔钰青:“爹,你为什么要打娘?崔黛青胡说八道”
话没说完,被崔璞伦暴戾的目光吓到收声。
七杀:“居士,稍安勿躁,故事还没讲完。”
姚氏惊恐地叫道:“你还要说什么?崔黛青,你我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何要害我?!”
七杀反问:“这怎么是害你呢?贫道是在帮你的儿女找生父呀!”
崔璞伦急得不行,“黛青,你说,你快说!别管那贱妇!”
七杀:“好。”
“姑娘当上高门贵妇,享受荣华富贵,看着昔日的情郎,现在的小叔,心里又是痛快,又是难过。”
“这时,她发现了一个秘密,夫君的发妻和长女并没有死,而是知道夫君要下毒手,提前逃走了。”
“夫君家还派人追杀这可怜的母女俩,过了两三年,局势又有变化,夫君觉得前妻母女就算活着,也妨碍不了自己,便不再派杀手,任那母女俩自生自灭。”
“但是,姑娘,不,夫人担心她们有朝一日回到京城,危及自己的地位,就拿了压箱底的银子,让奶娘的儿子收买几个亡命之徒,继续追杀那母女俩。”
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也亏姚氏说得出这话。
好几次,崔黛青和母亲险些被她派去的人杀了。
听到这里,崔璞伦有点不自在,回头想想,当年对萧意鸿和黛青是有点狠了,可那也是形势所逼,没有别的办法。
如果黛青处于他的位置,肯定能够理解他。
而且,他派去的人全是废物,没有真正伤害到萧意鸿母女。
萧意鸿是自己病死的,与他无关。
至于长女,不是活得好好的么?
“黛青,说那贱妇,咱们的事儿慢慢再说!”
他们是亲父女,血浓于水,再大的误会也能解开。
姚氏委顿于地,目光中尽是绝望,崔黛青连这种事情都知道,那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今日,她还有活路么?
七杀没吊崔璞伦胃口,道:“那夫人的性情也是古怪。她自己也派人追杀从来没有伤害过她的前妻母女,却觉得夫君冷血无情,不是善良人,于是生了外心。”
“她那曾经的情郎,大约也觉得当了大嫂的旧爱分外美丽,两人干柴烈火,旧情重燃,生下了孩儿。”
崔璞伦颤抖着声音道:“告诉我,是谁?”
七杀举起一根食指,在惶恐不安的崔璞理和崔璞道之间点来点去,“是”
崔璞理:“不是我啊,真不是我!”
崔璞道:“大哥,不是我!”
七杀点住崔璞理,笑道:“就是你。”
撺掇着崔璞伦杀崔黛青母女的,除了那几个已经死了的长辈,还有崔家两兄弟。
都不是什么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