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建被拖出去后,七杀的目的也就达到,施礼离开。
公孙源暗暗给她点一百个赞。
皇后娘娘真是高明。苟建不过是个小人,可杀可不杀,可此时杀,也可稍后再杀。
为什么非得在此时此地?实则是皇后娘娘要借他项上人头,宣扬自己在朝中的影响力。
顺她者昌,逆她者亡。
徐定邦也真是奇怪,为何这么配合皇后?难道他没发现,大家看皇后娘娘的目光中充满敬畏?
公孙源转念一想,徐定邦不在意也正常。他可能从没想过皇后会造他的反,哈哈!
今日之后,皇后在大家心里,不再是普通的后宫女子,而是可以指点朝政的人。
路,就是这么一步一步走出来的。等大家都习以为常,也就不会那么抵触女子主政了。
看来皇后娘娘深谙什么才是篡位的正确方式。
公孙源放心了。
七杀回到椒房殿,徐鸿宁正在焦急地等待。
“娘,如何?”
七杀笑道:“本宫出马,还有什么办不到的事?”
徐鸿宁松了口气,又赶紧解释道:“娘,女儿并不是不愿为大德牺牲,如果有需要,宁儿可以为大德去死!但和亲是不对的!”
七杀:“宁儿说说,哪里不对?”
徐鸿宁:“女儿觉得,和亲并非普通的婚嫁,女儿或者其他公主若去了,代表的就不是自己,是大德。表面上,侍奉夷王的是公主。可实际上,侍奉夷王的是大德!”
“父皇和朝中诸公,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
七杀:“不是没想到,而是想到也不在意。”
徐鸿宁觉得不可思议:“为何不在意?大德的尊严,不重要么?”
七杀:“呵呵,直面夷王的不是他们,因而可以掩耳盗铃。”
徐鸿宁怔了怔,道:“所有大臣,都是这么想的?”
七杀:“宁儿,大臣们怎么想,也重要,也不重要。你父皇怎么想,才是最重要的。”
徐鸿宁:“父皇若是想错了呢?”
七杀笑道:“还有我们,我们不让他犯错。”
徐鸿宁愣住了:“我们?”
七杀认真地看着她,道:“对,我们。宁儿,敢不敢?”
徐鸿宁凝视着母亲,模模糊糊意识到她要做什么,颤声道:“敢!”
片刻后,又斩钉截铁地说了一声:“敢!”
她不是无知的孩子。这段时间,母亲教了她很多,她自己也思考了许多以前从来不会去想的问题。
对于父皇,对于兄长,她有一些新的看法。
也认识到,她的母亲是如此的不同。纵观历史,没有一位皇后如母亲这般厉害,她形容不出的厉害。
母亲的想法很危险,却也让她很是向往。
她想让世人知道,公主,不是只有和亲的价值。
延福殿中,于贵妃打扮得温婉可人,静候皇帝的到来。
她表面平静,心里却兴奋不已。那愚蠢的段晴安,竟然闯到宣正殿,扰乱了陛下的和亲大计!
这就是送上门的把柄啊!
如果此事利用得当,也许她不用多久就能搬进椒房殿了。
徐定邦下朝后,果然气冲冲的来了延福殿。于贵妃的温柔小意,向来是他最为喜爱的。
段晴安虽然变漂亮了,可他现在对她只有忌惮,再无情意。
只要一想到她在宣正殿上侃侃而谈的模样,他就很想杀了她,或者囚禁她。
但段晴安毕竟是皇后,没罗织足够的罪证之前,不好马上就下旨。
且让她再逍遥几日!
于贵妃陪着徐定邦吃完晚饭,又跳了他最爱看的楚乐舞,两人你侬我侬,恩恩爱爱。
徐定邦坏了一天的心情,也终于好转了一些,搂着她的香肩笑道:“唯有兰儿,能解朕之忧烦!”
听闻此言,于贵妃认为时机到了,起身端端正正地跪下,道:“陛下,今日之事,臣妾略有耳闻。皇后娘娘舍不得长公主,也是人之常情。但陛下的大事更不能耽误,臣妾的女儿虽小,也能代长姐和亲!”
她是这么想的,皇后舍不得女儿,她舍得。她就比皇后更深明大义,更适合中宫主位!
陛下听了她的心声,肯定十分感动。
更妙的是,和亲已经被否决了,她不需要真的献出女儿去和亲。
当然了,如果陛下还是打算和亲的话,更是好事,必会对她有所补偿。说不得补偿的便是皇后、太子之位,值!
可她不知道,徐定邦现在最不想听到的就是和亲、皇后这两个词。听她说完,冷笑两声,起身就走了。
“陛下,陛下,臣妾说错了什么?”于贵妃赶紧去追。
徐定邦回头,狠狠给了她一巴掌,转身离开。
一个两个的,都敢干涉朝政,老虎不发威,当他是病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