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谨缓缓睁开眼睛。
房间里一片黑沉。
他睁着眼,看着天花板,又像是什么都没看,眸色幽沉晦涩,竟似乎比这夜色更沉。
身上像是压了什么东西,沉重的他几乎无法喘气。
他坐起身,将被子掀开,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呼吸着,争夺着空气中稀薄的氧气。
像是濒死的鱼,除了呼吸,再做不了其他。
房间内安静至极,他甚至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他一只手死死按住心脏的位置,因为用力,衬衣被攥出皱褶,指节青白,手背之上青筋暴起。
还是没能睡着。
一闭上眼,就是铺天盖地的火,烧的他浑身都疼。
清冷的月光勾勒出他消瘦单薄的身形。
他蜷缩着靠在床头,只剩下压抑到几乎令人窒息的喘息。
胸腔像是被生生掏出了一个大洞,血肉模糊。
每一次呼吸,冰冷的风疯狂灌入,带起灼烧撕裂的疼。
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任何字句。
终于,他垂头抵在膝上,脊背剧烈颤抖起来。
……
又是整夜的失眠,他睁着眼睛独坐到天明。
有人敲门,走了进来。
“阿谨。”
齐叔端着粥走了进来,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这段时间,沈父沈母都病倒了,沈知谨也一直把自己锁在这里,闭门不出。
时间像是停摆。
他和沈父沈母关系很好,便专程过来照看沈知谨。
“吃点东西吧。”
他把粥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