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槐树花残,万物不舒。
连带着农夫的愁眉不展,又怎么会有空去听闻道士的讲法呢?
两个小道不明白这个道理,被驱赶了之后,低头丧气的回到了野祠之中。野祠不知道原本供奉的是什么,原本正中似乎有个泥像,但是现在已经倒塌了,不知道是被人为推倒的,还是因为风吹雨打自然垮塌的。
野祠里面,墙角之处,搭着一个草棚,而草棚之前,坐着一个中年道士。
如何?中年道士问道。
师父!这地方的人太凶残了,不仅是不愿意听,竟然还要打我们…
对!师父,这些人真是一点敬畏五方上帝的心都没有…活该受灾…
啪!中年道士从身后下面抽出了一根木条,准确的打在了口出恶言的小道士屁股上,口出恶语,岂能是吾辈所为?且去面壁!
…是,师父…小道士捂着屁股,到了一旁的残壁之下,面壁思过。
另外一名小道士期期艾艾的往前凑了凑,看了看其师父的脸色,然后迟疑了一下说道:师父,要不我们回去吧…这地方…好像不怎么喜欢我们…
中年道人说道:回去哪里?若是不能传播教义,你我千辛万苦渡过江来,又是为了什么?
可,可是…我们带的食物…小道愁眉苦脸,都没了啊…这些人又不信我们,不信我们就不会给我们供奉…这要是…
嗯…中年道士沉默了片刻,说道,昨日我向五方上帝祈祷,冥思一夜…略有所得…走!再去一趟!
啊?小道愕然。
啊个屁啊!走了,莫非你真想饿肚子?!中年道人一边说,一边向外走。
师父!师父你也出恶言了!面壁的小道扭过头来,叫唤道。
中年道长挑了跳眉毛,那么…就抵消了你面壁之过了…起来吧,跟着我一起去!
面壁的小道士一拍屁股就站了起来,一边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一边说道:为什么我口出恶言就要面壁,而师父出了恶言…却是我不需要面壁了?
中年道士笑了,说道:因为…这是五方上帝之意!吾等之人,身替五方上帝,行走人间!
中年道士带着两个徒弟回到村口的时候,农夫已经都在田地内耕作了,虽然有人看见了这三人,但是并没有放下手头上的活计,甚至重新恐吓的举动都没有做,因为他们需要节省气力来面对一整天的繁重劳动,自然也就没有心思去听道士说一些什么五方上帝的道义了。
风卷起了道士的衣角,使得有些冰寒之意透了上来。
四周的农夫偶尔会投来些目光,但是就像是看着石头泥土一样,不带任何的热度。
自从孙策毁了大部分的江东神祠之后,这一片土地上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宗教的印迹了,自然也就得不到什么民众的反馈…
当年于吉,万人景从。
如今于吉身死道消,其所搭建起来的宗教体系便是如同镜花水月一般,尽数化为虚无。因为于吉的宗教信仰,是建立在于吉本人神通广大,法力无边的基础上的,当于吉能表现出符水救人,各种神通的时候,自然是很多人拜倒在其下,虔诚信奉,然而当于吉被杀之后,猛然间就发现所谓仙人结果也会掉脑袋,信仰自然就崩塌了。
就像是后世什么大师,连大眼珠子和jack,都去跪舔…然后转头大师被查办了,便是立刻甩手,我们也是被蒙蔽的无辜群众…
所以,再走于吉的老路,亦或是用类似于在关中荆州的那一套略带一些哗众取宠的方法,在江东是行不通的。
中年道士挽起了袖子,开始整理道路上的石头,将其搬到一边,填平了田埂上的坑洼,然后在农夫有些诧异的眼光之中,脱去了鞋袜,下田帮忙拔除杂草…
有没有做过农活,一眼就能看出来。
没干过活的,就连木耙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拿,要么手握的位置不对,要么是腰腿的姿势不对,反正是动的别扭,看的也别扭。
小道士没有什么干农活的经验,这一点农夫们都看得出来,但是中年道士一下田,行动之间就展现出了老练,慢慢的,原本在农夫脸上的那些嘲笑和冷漠的神色就淡去了,剩下的便是疑惑和惊讶,就连一旁另外一块田地的其他农夫也不由得停下了手,伸长了脖子,有些愕然的看了过来。
你,你们…农夫吞了一点唾沫,有些发呆,好像是有些想要上前,却不知道要说一些什么。
中年道长的脸上沾染了一些泥土,根本不像是高高在上的神仙,而更多的像是一个普通的农夫,在田中抓起了一把泥土,有些疑惑地说道,怎么不用青肥?你们不懂得沤肥之法么?若是用对了青肥,这庄禾不应该如此瘦弱啊…如果有了青肥,这禾苗至少会再强三分…
啊?啊!农夫愣了一下,急走了几步赶了过来,什么?什么肥?
青肥。中年道长抬头说道,你们没有农学士么?
农什么?没听说过…农夫吞了一口唾沫,眼神之中有些期盼,道…真人,不知这位真人…嗯,怎么称呼?
五方上帝,仁慈无疆…中年道士笑了,小道姓葛…
方才葛真人所说,有什么肥,可…农夫双手捏在木把之上,满脸都是渴望,可以让这些禾苗强壮些?
葛道士点头肃容说道:没错。五方上帝座下斐真人,有一门神通,便是可以让庄禾助长固根,十分灵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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