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莫名其妙的战斗,就这样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乌桓人付出了近千人的代价,将扶罗韩的鲜卑部队,彻底击溃,也可以说是一种大获全胜。
乌桓乌延部落头领乌延王策马到了难楼面前,沉默了一会儿,行了一个抚胸礼,说道:“多谢难楼王援手相助!”
难楼哈哈一笑,说道:“乌延王,客气了,你我原本就是如同兄弟一般…兄弟有了麻烦,帮忙也是应该的,哪里还需要客气什么?”
对于鲜卑人来说,乌桓人就是乌桓人,当然反过来也往往一样,就像是华夏人看见高鼻子各种颜色的眼睛的外国人,也统统称之为色目人一样。
乌桓人有三大部落,难楼,乌延,苏仆延。
部落名就是王名,难楼代表了难楼部落,以此类推。
难楼和苏仆延支持楼班单于,而乌延则是支持蹋顿单于,两方之间有些矛盾,但是毕竟这个矛盾是在老单于死后,袁绍用了分裂的手段之后才产生出来的,所以之前的交情多少还有一些,不至于见面了就喊打喊杀的。
乌延有些尴尬,但是很快就将这个尴尬丢到一边,说道:“这些鲜卑狗是疯了么?一上来就找茬,前两天杀了我一些部落儿郎,今天竟然直接找上门来!这群家伙是准备和我们开战么?!”
难楼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看到的是鲜卑左谷蠡王的旗帜…”
“左谷蠡王?”乌延皱着眉头说道,“嗯…没什么印象,这个家伙似乎跟我们没有什么交情…突然带着人马过来想要干什么?”
难楼叹息了一声,说道:“你说呢?兄弟。这大漠之上,狼群要是想要吃肉了,会找什么样的猎物?”
“…”乌延不由得愣了一下。
“为什么之前鲜卑人不来,这个时候反而出现了…”难楼看着乌延,意味深长的说道,“难道兄弟你心中就没有一点想法么?”
乌延沉默着,腮边的肌肉跳了跳。
“算了。”难楼显得有些兴意阑珊的挥了挥手,“不说这个了…蹋顿呢?怎么没见到他?”
“…蹋顿单于他…”乌延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说道,“蹋顿单于去找南面的汉人去了…”
“哈?南面的汉人?”难楼瞪着眼说道,“是不是那个汉人大将军?还找他干什么?我们几个兄弟之间出现了问题,不都是因为这个家伙么?蹋顿还去找他?这,这…蹋顿这是傻了不成?”
若是之前,难楼这样说法,乌延自然难免不高兴,两个人说不到一处就又会争执起来,不欢而散,而现在乌延却沉默着,并没有反驳难楼的话语。
“汉人,有好的,也有坏的…”难楼说道,“就像是之前在幽州的刘使君,对我们就很公平,很好,但是现在的这个汉人的大将军么…嘿嘿,呵呵…算了,不说了,我这一次来是想要和你说,那个刘使君的公子来了,你…要不要见一见?”
“刘使君的公子?”乌延说道,“他来干什么?”
“他想要继承他父亲的职位…”难楼说道,“他也说了他会继续保持他父亲的民政方略,对我们依旧是如同刘使君在世的待遇一样…希望我们能够支持他…当然,见不见还是你自己拿主意。”
“你呢?哦,你是见了的…”乌延下意识的问道,然后瞬间又反应了过来。
“嗯,是。”难楼点点头,说道,“有一个对我们有好意的汉人,总是好过一个对我们怀着恶意的汉人吧?反正我不相信南面的那个汉人大将军,一点都不相信!你自己拿主意吧,若是想见,就明天中午之前到我的部落来…行了,我先走了,你考虑考虑吧…”
“我们不能就这样回去!”扶罗韩咬着牙,看着周边的残兵败将,恨恨的说道。莫名其妙的一场战斗下来,导致扶罗韩损兵折将,一路退却,收拢而来的兵卒还不到原来出发之时的三分之一!
当然,并不是所有减少的兵卒都在战斗当中死亡了,而是很多人会见势不妙,偷偷的逃离回家去了…
毕竟现在临近了大牲口的繁殖期,很多事情都是壮男力来操劳的,若是有战利品什么的能带回去还好说,结果什么都没有,还吃了败仗,那么还会有谁愿意傻傻的跟着扶罗韩一路走到黑啊?
扶罗韩也是知道这一点,这样灰溜溜的回去,步度根肯定会借着这个机会,再次剥夺他的部落人口!
战败者要接受惩罚!
上一次跟着轲比能南下去袭击幽州,虽然不是扶罗韩的原因,但是也因此失去了一些部落人口牲畜,而现在又吃了败仗,扶罗韩不认为步度根这一次会对他的再次失败,表现得宽宏大量。
草原之上,兄弟之间,其实是竞争最厉害的,因为谁都知道,步度根要是死了,最有继承权的不是步度根的孩子,而是扶罗韩。扶罗韩将会继承步度根的一切,包括步度根的妻妾和孩子…
所以步度根会轻易的放过惩罚扶罗韩的机会么?
“那要怎么办?”秃发匹孤现在基本上命运已经和扶罗韩捆绑在了一起,“不回去?就我们现在这些人马…”
“我们去找轲比能!”扶罗韩咬着牙说道,“传令下去,都好好收整一下!告诉所有人,我们没有打过败仗!没有打过!我们是一开始就去找轲比能的!”
“左大王你的意思是…”秃发匹孤忽然想到了什么,也露出了笑意,“对!我们没打败过!我们是去找轲比能联盟的!”
扶罗韩看秃发匹孤领会了自己的想法,点点头继续说道:“轲比能之前吃过汉人的亏,所以这一次我们去找他,他必定不会有什么怀疑…而这个时候,他多半只是会派人和我们一起行动,到时候这些人就可以成为我们的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