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追击袁术的时候,没钱奖赏将士了,就顺手开了个包…
梁王坟。
那可是西汉十几代和东汉七八代的梁王的盲盒!肯定是比某些没良心的禽兽所卖的盲盒要实在!
后来天子听闻此事,便是忧哭不已。
不知道究竟是悲伤什么…
至于沛国,陈国和鲁国,相对来说比较靠后了,是在击败了袁术和吕布之后,才算是比较完整的掌握了其地盘。
当然,整体上来说,曹操获得豫州的过程还算是比较轻松的,因为有颍川荀彧等人的支持,所以也没有出现反复,不少地方甚至是通过和平的方式夺取的,并没有出现惨烈的攻城战。
郭嘉之所以说豫州的情况,当然就是指代着冀州。
从某个角度上来说,如今曹操陷入尴尬的局面,就是因为冀州当下面和心不和,表面上换了旗帜,其实和袁绍之时相差不多。
奉孝之意是…曹操慢慢的说道,是某心急了?
郭嘉默然。
曹操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这还心急?
那么不心急,还要多少时间?
斐潜那边会给自己这么多时间么?
在实用了斐潜对于军事上面的一些技术更新之后,曹操越发的觉得时不我待,甚至有一种被时间追着赶着,即将碾压自己屁股,菊花不保的感觉。
主公,欲速则不达,郭嘉说道,若是冀豫合力,便如光武之时一般,又是何惧关中?如今冀州貌合神离,其中多有反复之心,若是不及时加以梳理,稍有变化,便是动摇根基,岂不是愈发困难?
曹操目光微动,似乎在权衡着利弊。
在曹操年少之时,其实也袁绍袁术差不多的心思,觉得得冀州豫州,便是得天下,就是那句老话得中原者可得天下,所以在讨董初期,袁术吃袁氏的老本,占据了豫州,袁绍便是死盯着冀州,曹操只能是被夹在了中间,作为两个袁的气垫床,或是什么其他的缓冲物。
可是到了当下,曹操开始渐渐的怀疑起这个所谓得中原者可得天下的正确性,重新去衡量光武之前的旧路,是否合适再开一遍的车。
人多,确实是优势,可是人多了之后,各种思想就多,各种欲望就多,也就各种矛盾就多,若是不能加以调和,不能将这些分散的思想欲望统一到一处,说不得还不如人少的时候来得战斗力更强。
再有一年…便是青龙寺大论…郭嘉再点了一句。
曹操猛然之间想到了些什么,便是睁眼看向了郭嘉,经文注解?!
郭嘉缓缓点头,此乃山东之大敌是也…便如昔日之「赤眉」…左有此敌,右有合利,何愁冀州不从?若是冀州从之,青徐亦定,主公又有何忧?
曹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站起身,背着手在堂内转悠了两圈,终是点头,奉孝所言甚是!便依此策!
从大将军府内出来,已经是接近了黎明。
郭嘉搓了搓手,呵出一口气,在眉头之间,似乎依旧有些寒意未散。
这…还是夏天么?
郭嘉下意识的呢喃了一句。
在府门之外的随从上前请郭嘉上车,郭嘉却摆了摆手说道,不用了,某要走动一下…去集市…
仲夏的黎明,竟然还是有些寒意。就像是当下的曹操政治集团,看着如鲜花盛开,但是始终存在一个重大的,并且难以根治的致命隐患,就是在曹操政权之下的内部,始终缺乏忠诚和信任。
这种隐患形成的因素有很多,有士族子弟的各怀心思,但是也有曹操本人在骨子里面的怀疑一切的性格。曹操不信任,也不倚重于外姓之人,导致了在曹操之下,政治集团的内部严重的缺乏应有的忠诚和信任,而这样的情况又进一步推动了曹操只能依靠自家人打天下。
谷娔</span或许…
当年迎天子…
郭嘉慢慢的沿着街道往前走,思绪慢慢的发散起来。
在历史上,不仅是曹魏政权,甚至是之后形成的司马晋朝,都是如此。
在怀疑之中诞生,在怀疑之中死亡。
别看在史书当中说曹操手下有五子良将,似乎看起来曹操对于这些外姓将领很不错,但是实际上在大多数的时候,曹操和曹氏的继承人,始终都没有将军权完全授予这些外姓将领。
曹操时代情况还要好一些,各种宗室人物普遍能够得到重用。到了曹丕继位后,其团队内部的信任状况进一步恶化,曹丕对其自家兄弟也都不信任,只能倚重于宗室前辈而对于自家兄弟则予以严加防范,曹彰、曹植等亲王级人物则近乎被软禁。这种局面导致曹休、曹真等宗室重臣凋落之后,曹魏中枢根本无人可用,实在没有办法才把统军大权交给司马懿,又因宗室人物力量微弱,曹家皇帝没有任何实力掣肘权臣,权力因此很快落入司马懿父子手里…
到了司马炎代魏立晋之后,司马氏政权借鉴曹魏覆灭的教训而大封诸王,所有重权全部集中到司马氏氏自家人手里。他们认为这样搞下去,以诸王的强大实力拱卫中枢,皇帝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却没有意识到由此遗留的问题更加严峻,疑心病成为了无可救药的癌症,在司马炎去世不久,司马氏家族内部就立刻杀得天混地暗…
郭嘉当然不清楚历史上曹魏政权和司马政权的走向,但是并不妨碍作为顶尖谋士的他,提前察觉到了这个方面的隐患,并且借着这个机会,一方面是给曹操出谋划策,另外一方面则是替荀彧圆场,除了这两个方面之外,便是试图去治疗,去消除曹操当下在政治集团当中形成的这种怀疑的政治氛围。
可是,这有些难啊…
不知不觉当中,郭嘉已经走过了街口。
坊门陆续开放,而早早就出来谋生的早点小摊贩,也在街头巷尾铺摆开来,摊子之中锅釜的热气升腾,在这个略显得寒冷的仲夏黎明里面增加了一些暖意。
郭嘉忽然觉得有些饿了,便摸了摸自己的袖子,没钱,又摸了摸腰间,也没有带。于是转头回来,对着跟在身后的随从说道:你们谁带了钱?先借我点,回头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