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拿到东西,过来上车不久行了,把我们叫过来干什么?”
“不是,你们看雪地下的土。”
贡布经过郑原的指引,朝雪地定睛一看,他从小就生活在雪域高原,当然知道积雪下的冻土是什么颜色。
他眼睛瞪得越来越圆,折返到帐篷拿出工兵镐,把马蹄翻乱的积雪完全清理干净,积雪下的“冻土”展示在众人面前!
“奇了怪了,这白色冻土,我老山甲活了那么多年,可从来也没见过啊。”
不光是老山甲,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见过眼前奇怪的冻土,质感看起来如同磨砂玻璃,怎么敲都敲不下渣子,可见硬度很高。
贡布眉头紧皱,略带焦虑说道:“这不是冻土,这是冰壳?”
他说着从马车底箱里抽出一瓶酒,打开盖子泼到冰壳上,刚才还浑浊的冰壳被泼水后逐渐清晰起来,从磨砂玻璃变为透明玻璃!
这神奇的一幕就展示在眼前,众人吓了一跳,郑原透过冰壳很容易就可以看到“冻土”里的景象:冰壳下是葱郁的原始森林,杉树、云松、望天树、榕树等参天古树遍布各处,奇花异草、藤萝地衣绵延不尽,禾花雀、兔狲、黑犀牛、马鹿等濒危动物穿行林间,连海雕和苍鹰都扑闪着翅膀悬停半空,以运动姿态停留在原地,冰壳下的一切都被整体定格在历史中的某一时间,犹如一颗未经雕琢的琥珀标本!
郑原很明显在这颗巨型“琥珀”里看到前方草场的无数毡房,袍衫古代人、西装洋人、蓝绿服考察队、冲锋衣探险家……形形色色的活人以各种姿态停留在“琥珀”的不同高度,他们目光呲裂、满眼血红抬头望着天空,手臂朝冰面伸过去,就像溺水的人本能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很明显,这些冰壳下的人已经死了,但因为冰川寒冷杜绝了腐烂生虫的情况,他们的尸体得以保存下来被郑原一行人意外发现。
众人看到冰壳下尸体惊悚恐怖的神色,谁也不觉得雪岭美了,后背凉飕飕冒着冷气。
“贡布,你见过这种情况吗?”
听到郑原的问话,贡布索朗摆摆手:“高原时常会发现远古冰川,但从来没有见过冰川下居然有森林和湖泊,我也把不准这到底是什么。”
“我想,我知道当下地貌是怎么形成的?”
大家正在苦恼,释尊老喇嘛被徒弟扶着走到冰壳旁,他低沉说道:“早在吐蕃时期,雪域高原的气候并不是像如今这么寒冷,温度足以可以让大部分农作物生长成熟,也是因为如此,文成公主带来的大批工匠和植物种子,才能派上用场。”
“但吐蕃时期过后,地球在唐末迎来小冰河气候,雪域高原的气温急转直下,昼夜温差不断拉大,白昼极热、夜晚极寒的情况逐渐增多,也是在这种情况下高原出现冰川地貌,日光充足时冰川融化,夜晚寒冷时冰川会再次冰冻,黑夜的降雪会很快把冰川覆盖,看起来就像茫茫雪原。”
“一些不明情况的人走到冰壳上,雪原在这时会化掉重新变为海洋,那么行路的人,下场就如同冰壳下的冻尸。”
李凯门听到这里再也站不住了,声线颤抖着说话:“不明情况的人走在冰壳上,那……那不就是我们吗?”
“正是~”
释尊老喇嘛抬头看着天际,头顶的烈日已经快到正午,那意味着一天中太阳最热的时候要到了,他们脚下站的时间一长,马上出现新的水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