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戴整齐,嘴角蕴笑,站上了板凳。
一条绳,一个人,一张板凳腿一蹬,就此解脱。
韩白双手扶白绫,尽量保持平静,还憋着口气,去正了正年少读书时戴的那顶儒冠。
他要安详的走,最后的尽头,也要保持读书人的体面。
“我不甘啦,我好想中举。”韩白憋红脸,涨得猪肝色,用尽最后一口气,喊出了他最后的绝望。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就在韩白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一声悠悠的声音,似从他心底响起。
“满足你。”
韩白长叹一声,心有不甘,却是眼前一花,回到了那个春风得意马蹄疾的年少韶华。
他从头再来。
乡试、会试、殿试中接连考取解元、会元、状元,真正做到了连中三元。
还被当朝大员榜下捉婿,娶了前半辈子想都不敢想的千金小姐。
韩白至此平步青云,官运亨通,守一方百姓,安国之太平,告老还乡得万民伞夹道相送。
一瘦马,一老妻,一对儿女,一副扁担。
清贫至此的韩白,做到了两袖清风,为官公正,每年京察,都是上上评价。
赋闲在家的韩白,造竹舍,建书屋,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著诗立言成就文豪美名。
终桃李满天下,满朝文武,十分之一,出自他座下。
名利双收,世人景仰,堪为帝师表率。
此情此景,实属读书人毕生追求。
韩白很满意。
至死,含笑九泉,嘴角的笑浓郁得化不开。
韩白颈上套白绫,气息全无。
思维却是还在运转,美死了,做白日梦美死了。
随着他舌头慢慢耷拉出来,美梦也进入高潮。
丝丝缕缕的清气从他身体里点点滴滴溢出。
踢开的板凳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