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事儿,西离的老百姓都知道!”
“怎么说呢,贾县令这么做,肯定是不仁善了!但对我们城里的百姓来讲,也确实算得上是件好事。”
“不然您想啊,这街上要是天天这么多流民,我们这每天开门做生意的,心里肯定不踏实啊。”
“既怕被他们偷啊抢啊,也烦他们天天上门来乞讨,纠缠个不休,影响生意不说,也确实会影响心情啊!”
茶铺老板倒是个直肠子的人。
有些话虽说让人听得心里不大舒服,但站在他的立场,沈星月也能理解。
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如果自己的日子都不是那么好过,确实,谁还有余力和心情去接济救助那些流民?
但是,作为一方父母官若有这样的想法,甚至还真这样做了。
那真的判凌迟之罪也不为过。
不然,朝廷派你来当西离的父母官干什么?
不是来享福的!
可这贾仁辅偏偏就是来享福的。
沈星月和墨君凌听完茶铺老板的话,很有默契地对视了一眼。
用眼神交流了一下。
知道彼此此刻心里想的都是,迟早要好好对付贾仁辅这个狗官的事。
“老板,那两个乞讨的孩子也是流民?那他们怎么进城的啊?”
一边看着何萧已经领着那两孩子朝茶铺这边走来。
沈星月一边向茶铺老板打听道。
“这两孩子啊,我问过他们一次,他们说是坐进出城的粪水车里混进来的,还是有点小聪明!”
“哦——”
沈星月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她难以想象,这两个孩子呆在恶心的粪水车里混进城时,该有多难受。
这要不是实在没活路了,谁愿意受这样的罪?
“主子,带他们过来了!”
何萧已经领着这两个男孩过来了。
这两个男孩身上,头上,脸上,都是灰扑扑,脏兮兮的。
两人一走近,沈星月和墨君凌就闻到了,来自他们身上散发出的很刺鼻的,难以形容的难闻的体味。
可见有多久没清洗过了。
茶铺老板更是受不了地直接说了一句:“咦,你们身上臭死了!”
然后就捂着口鼻,一脸嫌弃地走开了。
这两个男孩压根没在意茶铺老板的嫌弃,一走过来,两人的眼睛就盯着沈星月他们四人桌子上的那两碟点心。
小的那个男孩,还直接馋得舔了舔干裂起皮的嘴唇。
“肚子饿了吧?都拿去吃吧,不够,我再给你们点!”
沈星月朝他们一说完,两个男孩连谢谢都顾不上说一声。
一人马上各端起一碟点心,狼吞虎咽了起来。
还没几下,这两碟点心,就被他们扫光了。
“老板,再拿壶茶,拿四碟点心过来!”
沈星月马上给两个男孩再点了些吃的喝的过来。
茶铺老板把这些东西端过来时,朝两个男孩调侃道:“你两小子今日出门遇贵人了!”
“谢谢贵人!”
“谢谢贵人!”
两个男孩听到茶铺老板的话,终于知道对沈星月点头道谢了一声。
“不用谢,先坐下喝点茶,慢慢吃!”
“谢谢贵人!”
大点的男孩又对沈星月道谢了一声后,跟小的一起坐了下来,继续吃喝了起来。
待他们吃饱也喝饱了,沈星月才开始询问起他们来。
“你们俩是亲兄弟吗?家中可还有其他亲人?”
两个男孩听到沈星月的话,眸子顿时变得有些灰暗。
先是一起点了个头,然后又一起摇了个头。
“那你们叫什么?都多少岁了?”
“我叫范德平,11岁。我弟弟叫范德安,7岁。”
“哦,范德平,范德安!平安,寓意很好的两个名字。”
沈星月咀嚼了一遍两人的名字,心里顿时有些酸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