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无心微微的垂了眼眸, 心里想着最近的这些事情。
诚然,她知道墨流觞做的是什么打算,如果墨明睿真的反了,那么他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收回其他的封地。
东楚分封制度最开始,是由高祖皇帝与明懿皇后的养子圣文皇帝制定的。
原本意为“天子镇国,藩王守土”,皇族子弟上下和睦一心,共同守卫东楚江山。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些分封出去的封地反而成了皇子亲王们造反闹事、割据一方的资本。
不说别人,单说墨流觞。
当年他依靠着益州天府之土,不到十年的时间便养出了二十万大军,更不要说其他藩王了。
而且若是墨流觞能够服众也就算了。
偏偏墨流觞在先帝诸皇子当中年纪最幼,在先帝驾崩之,前也是从来没有参与过朝政之事。
墨流觞的皇兄们怎么可能真正的心服口服?
看着君无心凝重的神情,墨流觞微微的笑了。
“无心不必忧心这些。”
“我倒是不想操心。”
君无心转头对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但要是南瑶和西陵两国真的联合出兵了怎么办?要是这两国出兵了,北辙难保不会来凑个热闹。”
到了那时候,东楚可就真的成了众矢之的了。
墨流觞将小丫头放下,然后轻轻的抚了抚身上有些微皱的软袍,笑着开口。
“西陵帝已经年老,诸皇子当中太子排行最小,故而西陵帝早立太子,但储位之争仍是不断。
而南瑶皇室凋零,少帝年幼且懦弱无能,军政大权皆在深摄政王手里。
摄政王子嗣不丰,凌天翼刚愎自用难成大器,而南瑶嫡庶尊卑分明,其他庶子难成气候。
这两国,就算是真的发兵,也打不了多长时间。”
“你别忘了,还有一个岁千允呢。”
君无心无奈的说道:“岁千允这人,我都觉得有些可怕,太过善于隐忍了……”
而墨流觞一向都对岁千允有些反感,此时提到岁千允,自然没有什么好神情。
“岁千允最近与萧瑟和南疆圣女都走得极近,墨明睿出逃之事未必没有她的手笔,不过……
岁千允做这些,倒也未必是在为南瑶摄政王卖命。”
“哦?怎么说?”
墨流觞淡淡的说道:“若是南瑶真的发兵,无心以为南瑶摄政王会派谁来?”
闻言,君无心思索了片刻,随即瞬间眼前一亮。
“是凌天翼?!”
凌天翼虽然名义上是南瑶摄政王世子,但明眼人都能够看得出来,南瑶少帝的皇位已经坐不了多久了。
即使摄政王有生之年没有坐上皇位,那凌天翼不出意外的话,定然会是南瑶未来的皇帝。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凌天翼已经年过而立,却不曾为南瑶立过寸功。
甚至还不如在东楚蛰伏将近二十年的岁千允。
就算是摄政王不急,凌天翼也该急了。
到时候凌天翼领兵亲征,岁千允正好可以回国。
只要岁千允回国,凌天翼必然在战场上待不了多长时间。
毕竟就连君无心这个和岁千允没有什么关联的人,都觉得岁千允有些可怕。
那么身为岁千允兄长的凌天翼,只会更加的忌惮。
越是这样想,君无心就越觉得有些不对劲,就如同无形之中有一只大手在推动着这一切一般。
她明明可以看得清楚,但是却偏偏无力阻止,只能按照既定的路线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