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国公世子……不是宫锦煜想杀的,而是先帝授意?”
若是这样说的话,宫锦煜这些年来在京城还得罪了不少人,这些事都是为楚皇背锅的?
墨流觞扯了扯唇角,语带嘲讽。
“这世上哪有白吃的午餐?纵使当年襄阳公主是为了救驾而死,但救驾而死的人多了,若是一个个恩加子孙,要加到什么时候是个头?”
“所以……”君无心莫名感觉太阳穴一跳。
“郑国公也知道是老头子的意思,所以这些年来从未找过宫锦煜的麻烦,可见是个聪明人,能看得清形势,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墨流觞语气淡然的说道:“郑国公年老,守成足以,想要在北辙蛮军手底下捞到什么好处却是不易,宫锦煜在西北多年,根基稳固,如今也只有他去最适合。”
君无心不禁扬眉。
“你就不怕一旦放虎归山,宫锦煜在西北搞出什么事来?”
宫锦煜可没有让他们信任到可以临危受命的地步。
“呵。”墨流觞轻笑一声,“他走了不要紧,宫家不是还在?”
看宫锦煜和宫家的关系,宫锦煜到底在不在乎宫家还真是不好说。
但墨流觞既然已经这么决定了,那必然是有把握的,君无心也就没再多说。
“什么时候让他去?”
“不急。”
墨流觞淡笑着,眼底却是划过了一抹凉意。
“北辙不是想打么,那就陪他打!”
君无心明白他的意思。
钱粮墨流觞是绝对不会缺的,要不然也不可能在东南那片小地方,几年养出二十万大军。
若真的说起来,益州府私库里的银钱,恐怕是比东楚国库里少不了多少。
北辙刚过了冬,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要不然也不会急着攻打东楚烧杀抢掠。
如果说和北辙正面迎战胜算不大,但若是坚守不出的话,恐怕很快就能将北辙拖垮。
而这一切,只是时间和银子的问题。
而现在也确实不适合让宫锦煜留在。
她原本还打算再利用一下宫锦煜镇压百官呢,考虑到墨流觞此时未必会用宫锦煜,她也就没说。
不过现在看来,墨流觞显然是有要重用宫锦煜的意思。
翌日,连日的阴雨天第一次转晴。
当明媚的日光再一次普照在楚宫红墙金瓦上时,昭示着这座有着数百年历史的皇宫,迎来了它新的主人。
文武百官都在先帝停灵的彰德殿里为先帝守灵,而昨晚没有进宫的朝臣们也齐齐的跪在大殿中。
他们听着的由皇七子靖王继位的消息,惊愕不已,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这些臣子当中,有不少都是依附于各个皇子府的。
现在他们当中却是一个都没有押对宝,心中难免扼腕。
但是同时,所有人也都知道,靖王登基已经是不可更改的事实了。
昨晚进宫的大臣到现在还没有出宫。
今天早晨进宫的朝臣们,却将楚京目前的情况看的清清楚楚。
京畿守备军、神策营、神武营的兵马,都明晃晃的摆在了楚京城中。
在这个时候,谁要是敢有动作,简直就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