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永城的血已经漫到了他们脚底下,让他们对眼前这个仿佛暗夜修罗一般的女人,生不起丝毫的反抗之心。
可若这样就开了城门,放外面的兵马进来,将来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头一个被问罪的就是他们!
君无心偏头,看了身边的暗雪一眼。
暗雪会意,从袖中拿出了一块金灿灿的金牌。
上面如朕亲临四个大字赫然于人前。
金牌令箭,见之如见陛下。
莫说是一个城门,就算是宫门也能叩开了!
“还有问题么?”
君无心冷淡的目光从在场一干将领身上划过,如同寒风里的冰刀一般,刺的人生疼。
“若是你们宁愿被我杀了也要抗旨,那本妃也就只好送你们去见杨永城了。”
四周的气氛沉寂了良久。
过了将近一刻钟的时间,守城的副将才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冲下面喊道:“开城门!”
与此同时,皇宫当中。
楚皇正半躺在龙榻上,看着方才太医端过来的一碗色泽沉黑的汤药,随手将那汤药倒进了旁边的痰盂里。
墨流觞低垂着蝶翅一般的眼睫,神色不变。
他那苍白的面容,好似比楚皇这个重病的人还要虚弱一般,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腰间火红的玉佩。
他已经在宫里三天了,不知无心怎么样了。
墨流觞心里知道,君无心做任何事都不会比他自己做的要差,却还是忍不住担忧。
他的王妃,本不应该这样奔波辛苦的……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小太监匆匆的走了进来,在楚皇的耳畔低声说了什么,随即楚皇便笑了起来。
小太监说完之后,便行礼告退。
楚皇饶有兴趣的看着墨流觞。
“诏儿,你这王妃可真是不同凡响啊,竟然凭借一己之力杀了杨永城,拿下了宣武门。”
这三天来,墨流觞第一次听到与君无心有关的消息。
但他并不意外,而是淡然的说道:“父皇过奖,都是父皇慧眼如炬。”
闻言,楚皇嘴角微微抽搐,无语了片刻。
要是早知道君无心会是这样一尊凶神,当初他说什么也不会将她赐婚给皇子。
这样厉害的女人,来日难保不会祸国乱政,挟天子以令诸侯。
看到此刻一片淡然的墨流觞,楚皇不由得感兴趣的问道。
“即使你顺利登基,秦王和端王都是手握重兵的,若是他们不服你,趁机作乱,你该怎么办?”
“父皇说的有道理,儿臣深以为然。”
墨流觞认真的想了想,然后说道:“不过登基大典他们总会来的吧,儿臣也不忍两位兄长在边关受苦,不如就此留在京城享福。”
换句话说,等到秦王和端王来了,就不用准备再回去了。
楚皇叹息一声,丝毫不怀疑,墨流觞究竟会不会一不做二不休将他的几个兄长全部杀了。
“但是诏儿,齐王和雍王都已经在入宫的路上了,宫外也多出了不少兵马,你却孤身一人在皇宫中,你就不害怕……君无心来晚了么?”
听到这句话,墨流觞抬眸看向楚皇,有些诧异的说道:“父皇的意思是,四哥和六哥会提前杀了本王?”
楚皇无奈的微微叹了一口气,面容慈爱。
“诏儿,你不是这么天真的孩子啊,你应该知道,其他人都出宫了,就独独你在宫里待了三天,齐王和雍王会怎么想?
他们现在说不定以为,朕直接写遗诏立你为帝了,入宫之后第一件事,恐怕就是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