阉人是无后的,所以最重视钱财,蒋公公一摸就知道里面是一张薄薄的银票还有几颗珠子,不由得在心中赞叹君大小姐出手不凡。
于是蒋公公脸上的笑容也愈发灿烂和蔼:“哪儿啊,君大小姐该感谢的,还有沈贵妃呢!若不是贵妃娘娘感念君大小姐自幼丧母,君大小姐也没这福分呢!”
君无心的眸色暗了暗,原来是沈贵妃,这钱可以说是花的很值了。
“恭喜大姐。”
君烟容笑着开口说道,一向喜欢露头拔尖的君烟绫竟然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看着有些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边年纪尚小的君烟茵眼中露出一抹嫉妒,酸声酸气的说道:“大姐二姐都是嫡女,将来都是要嫁入王府做嫡妃的,而我们这些庶女就不知该如何了。”
二姐高高在上这么多年,现在就连君无心这样粗野无礼、无才无德,还傻了这么多年的女子,就因为生来是嫡女,便能嫁做亲王正妃。
而她们即使再怎么努力讨巧,将来也不是低嫁便是做妾,上天真是不公平。
如果君无心知道他的想法的话,一定会笑出声来。
她君无心如果是个没本事的,恐怕一开始就被人当成盐巴攒吧攒吧吃了!
至于君烟玉,表面上风光无限,暗地里还不知道下了多少功夫,要不然就凭林氏那样的生母,能保住她今天的地位?
君烟茵的生母,镇国公的一个姨娘被君烟茵的话吓得脸色一白,连忙拉了君烟茵一把,“五小姐!”
镇国公的脸色一变,君烟玉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温声说道:“五妹这是在为大姐高兴呢,都是自家姐妹,父亲难道还能薄待了五妹不成。”
虽然年纪还小,但到底是在府中长了这么多年,君烟茵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讷讷的不在说话。
君无心眼尖的看到君烟茵听到君烟玉的话后缩了缩脖子,明显的有些惧怕。
君烟玉对君无心说道:“大姐,恭喜。”
闻言,君无心悠悠笑着说道:“二妹同喜啊,说起来二妹跟雍王殿下的婚事也近了。”
君烟玉紧紧的握紧了手指,上一次如果不是君无心的话,她与墨明琰的婚期早就定下来了!
虽然心里这样想,但是君烟玉面上却是脸色微醺,恰到好处的显现出小女儿的一份娇态。
林氏拍了拍她的手,笑道:“咱们烟儿的福气,还早着呢……”
哪里像君无心,虽说靖王殿下最受陛下宠爱,但是却是个病秧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没命,到时候君无心还不是个守寡的命!
说起来甚至还不如华安郡王,宫锦煜虽然说是脾气暴戾,但是好歹身体还是非常康健的。
想到这里,林氏就觉得心里格外的畅快。
君家一门二王妃,坐在一边的镇国公却显然并没有什么喜悦之情,反而是脸色微微泛青,对着众人说道:“都散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又扭头对着君无心说道:“无心,你来我书房!”
说完,起身拂袖离去。
林氏显然是心情极好,一点都没有受到镇国公坏心情的影响,反而是幸灾乐祸的看了君无心一眼。、
君烟玉看着君无心和镇国公离开的方向,目露怨恨。
君无心,我早晚有一天要你好看!
君无心耸了耸肩,提步走向镇国公的书房。
书房。
镇国公一进书房就没有说话,一直在看着墙上的一副仕女图,画中的女子身穿银红色凤尾留仙裙,端庄高贵美貌无双,眉眼之间与君无心竟有五分相似,却又比之君无心更多了几分绝艳出尘。
君无心隐隐猜出了画中的人是谁,但上面的落款却是“承安”,是镇国公的字。
寂静了良久,镇国公才开口说道:“今日陛下将你赐婚给靖王,你对靖王可有了解?”
“这……重要么?”君无心凉凉的笑道。
古代女子嫁人,很多婚前连丈夫是什么样子都没有见过,更遑论有什么了解了。
当然,君无心多少对墨流觞还是有所了解的,那厮绝对说是一朵毒花,看着美丽鲜颜夺人眼目,但是若是谁敢碰上一下,那滋味也就只能自己消受了。
“你真以为一个王妃的名头是那么好的!”
镇国公语气愤然的说道:“靖王殿下常年缠绵病榻,太医早就诊断其为少寿之人。说句大不敬的话,若靖王殿下有一天没了,受罪的还是你!总之……你不许嫁给靖王!”
君无心听到镇国公这句模棱两可的话倒是没什么情绪,只是挑眉说道:“那父亲应该进宫说,毕竟这圣旨也不是我自己颁的不是?”
“你!”镇国公目光带着火,但是却无话可说。
陛下已经下了圣旨,而且不是上一次那样只是赐婚嫡女,而是真正的点了君无心的名字,也就是说事情已经是无可挽回的了。
见状,君无心遗憾的摇了摇头,她本来看镇国公这个样子还以为他真的会进宫去找楚皇收回旨意呢,看来她还真是高估了自己这位便宜爹。
“既然父亲也无话可说,我一个闺中女子又能够说什么?”
话音刚落,君无心素手一翻。
下一刻,镇国公只觉得一阵风声从耳边擦过,还没有看到君无心到底是怎么动作的,转瞬间那墙上的仕女图便到了君无心手里。
镇国公目呲欲裂,看着君无心带着凉意的笑容,顿觉不妙。
“不……”
话还没说出口,君无心手中的话已经化为了齑粉,慢慢的从君无心掌中流走。
镇国公眼睛通红,猛地一拍桌子,厉声吼道:“混账!你可知那是……”
“我觉得,我母亲应该不想见到你。”
镇国公一惊,失声问道:“你知道什么!”
“不管我知道什么,母亲泉下有知,定然是不想见到父亲的。”君无心冷笑着说道。
“你……你,不孝之女!”镇国公气道。
君无心笑容不减,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依旧笑道:“为父不慈,为女的当然不孝,父亲看我是像那种被人打了左脸,还将右脸送上去的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