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在路上耽搁了一会儿。”
墨明琰说着,从袖口之中掏出了一本礼单交给了镇国公,“岳父大人,这是聘礼,你先看看,若是有什么不妥当的就先告诉本王,本王回去再行补办。”
镇国公对墨明琰这样谦逊的态度十分满意,也就自动忽略掉了墨明琰脸上的青紫,笑着大致浏览了一通之后便将礼单交到了一边的长随手里。
“雍王殿下行事妥帖可是连陛下都称赞有加的,老臣自然是相信。”说着,镇国公慈爱的摸了摸君烟玉的头顶说道:“玉儿,你从今天开始便要好好的在家里备嫁了,以后到了王府可不比家里,一定要将规矩学起来。”
君烟玉欠身行了一礼,面上微微泛起一阵绯红,娇羞的说道:“女儿谢爹爹教诲。”
“好,好。”镇国公连说了两句。
一行人落座之后,老夫人看了一眼堂外的天色,然后说道:“时辰不早了,该合婚了。”
话音一落,君烟玉的目光便冷冷的看向君无心,虽然是一闪而过,但是还是被君无心捕捉到了。
君无心缓缓的勾起唇角,好戏要来了!
合婚之礼是东楚特有的成婚习俗,两男女定下婚约之日便各有合婚庚帖,上面写着自己的生辰八字,等到了下聘的日子,便拿出来将对方的生辰八字写到自己的合婚庚帖中,所以称为合婚。
“是。”君烟起身说道:“含碧,去将合婚庚帖取来,如今父亲和祖母都在,正好做个见证。”
话音落下之后,君烟玉的贴身侍女便行礼之后退出了厅堂。
“我见大姐今日似乎是心情不好,难不成是有什么心事?”
在一室的寂静当中,君烟玉突然温温柔柔的开口说道。
听到君烟玉的话,君无心刚刚吃进嘴里的一口点心差点喷出来。
这君烟玉是眼瞎么?
竟然看不出来她现在的心情已经好到极点了。
一想到接下来会有的热闹,君无心就觉得格外的兴奋。
“怎么会?!”君无心抬眸笑着对君烟玉说道:“今天可是二妹和雍王殿下的大好日子,我这身为长姐的,自然是为你高兴了。”
君烟玉柔声说道:“大姐这大抵是为了安慰我才这么说的吧,我知道大姐一直为了我和雍王殿下的事情伤心,但是……”
“二妹慎言。”君烟玉话还没有说完,君无心就淡淡的开口打断了她,“二妹然后可是要做皇家妇的,要是这般孟浪的言语,岂不是让皇室蒙羞。”
听到这句话的君烟玉脸上一热,一口银牙险些咬碎。
君无心!竟然敢在这么多人面前嘲讽她!
今日若是不把她一脚踩死,以后恐怕是会后患无穷。
过了足足半个时辰,君烟玉身边的含碧才匆匆忙忙的跑了回来,脸色白的如同纸一样。
“小姐……”
见状,君烟玉眸色微闪,然而语气却是一贯的温柔,“怎么了,你慢慢说,不必如此慌张。”
含碧这才目露惊恐的看向坐在上首的老夫人和镇国公,“雍王殿下恕罪,公爷和老夫人恕罪,合婚庚帖……合婚庚帖……”
“怎么了?”见到含碧这样的表情,镇国公也不由得着急起来。
含碧连忙跪在地上,磕头高呼道:“合婚庚帖……没了!”
“什么?!”听到这句话,老夫人只觉得眼前一黑。
在东楚,合婚庚帖这样的东西可是至关重要的,关乎着两人在日后是否能够夫妻同心举案齐眉,就是丢什么,也断断不能了合婚庚帖!
君烟玉纤弱的身体也摇晃了几下,状似不敢置信的看着含碧,“你说什么?!”
“二小姐,合婚庚帖……丢了!”
镇国公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看了一眼坐在旁边脸色一直都不太好看的墨明琰,然后对堂下的下人厉声说道:“给我查!找不出来的话就把你们统统发卖了!”
话音一落,堂下顿时就是哀呼一片。
而墨明琰却将目光看向了君无心,幽幽的说道:“合婚庚帖是御赐的东西,一般等闲的下人怎敢去动,定是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有意为之了。”
君烟玉泛出一道冷光,顺着墨明琰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坐在一边表情悠闲的君无心,顿时大声的呼喊道:“明琰,你是说大姐?不,大姐不是这样的人!”
本来还没有多少人注意到君无心,在君烟玉喊出了这一句来之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君无心。
而就在这时,跪在地上的含碧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来一般,连忙对镇国公说道:“公爷,奴婢记起来了,几日前大小姐来过我们二小姐的院子,只是二小姐出门参加诗会去了,奴婢手上又有活计,所以就让大小姐自便……”
“你胡说,我们大小姐根本就从来没有去过你们院子!”君无心眯着眼睛没有说话,倒是嫣然第一个开口,对着上首磕了一个头,咬着唇倔强的说道:“公爷明鉴,是这个婢子在说谎。”
“嫣然!”
君无心刚刚出声,就听见高坐在上位上的老夫人猛的一拍桌子,“放肆!一个奴才竟然敢在我这福安堂里随便插话,来人,若是不将这个目无主上的东西大三十板子拖出去发卖了,传出去还以为我君家是什么随便的门户!”
话音一落,门外立刻就有护院进来,抬手就要架起嫣然。
君无心瞳孔猛然一缩,“我看谁敢!”
所有人都被君无心这一声冷喝给镇住了,老夫人也面色难看的看向君无心,“无心,你这是什么意思?”
自从上一次在寿宴上被君无心驳了面子,君老夫人心里就一直憋着一口气,总算是今天有机会能够出这一口气,老太太怎么会轻易放过。
听了老夫人的话,君无心怎么会不知道老夫人心里所想,但是现在还不到硬碰硬的时候,于是扯了扯唇角说道:“今天是二妹和雍王殿下的大好日子,怎么能够打打杀杀的,奴才没有规矩,我自己带回院里调教便是,就不劳烦祖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