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点,我告诉你们啊,这可是上好的钧瓷,宫里赏下来的,但凡是磕碰了一点,你们这种人十辈子也还不上!”
蘅芜院大门前。
一个粉衣的侍女坐在木凳上,看着来往送东西的小厮尖声的呼喝着。
看着陆陆续续抱着东西进院子的人,侍女那刻薄的三角眼中闪过一抹得意。
没想到那个傻子竟然还有今天,她春竹的好日子要来了!
那抱着花瓶的小厮瞧了一眼,压低了声音问旁边的人。
“我说,前面的那是谁啊?”
“那是跟在大小姐身边的春竹,不是听说了么,大小姐眼看着在百花会上得了脸,连带着这平日里不上台面的奴才也敢跟咱们吆五喝六的。”
小厮羡慕的看着前面宽阔雅致的蘅芜院,叹了口气说道:“这种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好事,什么时候能轮的上咱们啊。”
另一人回道:“别想了,当好自己的差,上面的刘管事吩咐了,要是东西有损坏,我们这些人就算是打死了拖出去也是不惜的。”
“下辈子我可一定要投个好胎,哪怕是像咱们大小姐那样的是个傻子我也认了,也好过这奴才命。”
“行了,东西送进去吧,甭管下辈子投个什么胎,这辈子这奴才也是当定了的。”
蘅芜院不愧是整个镇国公府里就算是主院也不及的院子,进去两道月门之后便是两道抄手游廊,白墙乌瓦,朱红大柱,分明是一派江南园林的景致。
即使是十年不曾有人居住,也不见有丝毫落败的迹象。
厢房内,君无心慵懒的靠在贵妃榻上,手里捧着一本老旧的线装书眯眼看着。
就在这时,一只修长的手骤然间将她手中的书拿走。
君无心几乎是瞬间反应,指尖一道银光一闪而过。
来人见状脸颊一侧,那银光从白皙的脸颊上堪堪擦过,深深的钉入旁边的柱子上。
这时才能看得清楚,那分明是一根绣花针!
“一个女人,动不动就要杀人?”磁性好听的声音在耳边缓缓的响起。
“杀得了你倒好了。”
君无心闻言回过头来,果不其然是墨流觞那厮。
她轻轻的哼了一声,“靖王殿下怎么肯赏脸光临我这寒舍了?”
阴魂不散的家伙!
墨流觞当然能够听出君无心的语气有些许的不悦,但是却毫不在意的环视了一眼四周。
“你如今这也算是寒舍?”
“比起您的靖王府,我这蘅芜院自然是寒舍了。”君无心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直到现在君无心才知道,眼前这人在楚京中,到底是怎么样的存在。
当今陛下的七皇子,少年天才,十岁封亲王位,虽然不参与朝政,但在楚京中却是说一不二的人物。
可以说,眼前的这个人,随便说句话就能够碾死她。
想到这里,君无心的眼眸便深沉了几分。
在这个世道上,万物皆为刍狗,只有强者才能立于顶峰。
如果她有能与墨流觞相当的实力,早就把这厮给赶出去了,还用的着忌惮?
闻言,墨流觞轻笑了一声,将手中的书翻过来看了一眼。
“四国志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