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瑾眼珠子转了转,轻笑着说道:“这个道理,犹如农家种田,匠人制器,无非就是将一样东西变成自己喜欢的样子罢了,人也一样。”
沈潋说道:“陛下所思,非奴才能及,但恐日复一日,内臣权势渐大,如蔓草不可除。”
“啧。”
凤瑾摇了摇头,又笑了。
“可朕就是敢赌这一把,奈何?”
沈潋不再劝,而是声音清冷的说道:“奴才誓死效忠陛下,会为陛下剪除一切阻碍。”
“行啊,你愿意盯着他,那你就盯。”
凤瑾随意的笑着,眼里更是带着几分笑意。
…………
寿康宫的暖阁里,太皇太后正与景芸霜做着针线活。
太皇太后虽说是年纪大了,但身体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做起绣活来,也是栩栩如生。
“见过那位镇国公府的二公子了?”太皇太后漫不经心的问道。
景芸霜点头应了一声,“是,见过了。”
太皇太后看了一眼她面上的神情,“皇帝向来薄凉,但在这桩事上,他是用了心的,你与淮南王,也该记他个好。”
“多谢太皇太后娘娘提点,臣女都明白的。”
“你明白就好。”
太皇太后垂了垂眼帘,说道:“若非是皇帝钟情于你兄长,哀家觉得,这后位,你是能当得的。”
景芸霜面色不变,稍稍颔首,“娘娘过誉了,臣女粗陋之姿,哪里当得起如此高位?”
“皇帝心里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太皇太后只意味不明的说了这一句,便没再说下去。
比起朝中其他人来,太皇太后心如明镜。
她心里很清楚,凤瑾绝不是为了美色而置江山社稷于不顾的昏君。
相反,凤瑾是无比在意自己的皇位的。
可他又为了一个男人而废立后宫,至今连个子嗣都没有……
不管怎么想,太皇太后都觉得,这里面必然是有别的猫腻。
可她年纪这么大了,都是半截身子埋黄土的人了,管这么多做什么呢?
总归皇帝心里都有数,若是把江山给玩没了,受苦受难的也是皇帝自己。
太皇太后想了想,又说道:“永昌啊,日后到了镇国公府,就好好过日子,镇国公府并非是那等刻薄人家,绝不会故意为难的。”
“是,臣女谨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