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寒川听明白了暗风的话,但他觉得,自己所说的话并没有要冒犯太子的意思。
暗风张口,刚想要再说一句什么。
但此时看着景寒川那张明明分外俊美,却一脸固执的模样,突然就明白了。
这人除了长得好之外,性子也实在有意思啊。
连这么点人情世故都不懂,说句欠教训都算是客气了。
想必太子多半是故意的。
太子于京城之中,触目所及,满地泥泞。
却偏偏生出这么朵白莲来……
怪不得太子想把人重新按进泥里呢。
暗风没再说什么,只是同情的看了景寒川一眼,摇摇头离去了。
说再多也没用,人各有命罢了。
凤瑾用了足足一个时辰,才把那些折子全部批阅完,这才开口把人叫进来。
景寒川虽然不知道自己方才与太子说的那句话,究竟有哪里不对,但却也知道自己又触了太子霉头。
他十分自然的跪在了榻边,一句话都不说。
“起来啊,跪着做什么?”
凤瑾看着他那张脸。
那么漂亮的一张脸上,却被画上了几道猫胡须。
即使凤瑾心里原本还有几分郁气,也消散的差不多了。
她站在原地伸了伸懒腰,又随手拿了一方帕子扔在景寒川脸上。
“把你脸上的东西擦了吧。”
景寒川用帕子擦了擦,没擦掉。
“……”凤瑾:“你知道猪是怎么死的吗?”
景寒川:“……”
凤瑾尽量的让自己不生气,伸手指着旁边的茶盏。
“你能不能沾点水?”
那墨汁都干在他脸上了,拿块干帕子能擦掉吗?
景寒川默不作声的走过去,拿帕子蘸了蘸茶盏中半凉的茶水,在脸上擦着。
凤瑾眼看着那几道墨痕被他生生擦成一大团,太阳穴突突直跳。
“算了,你下去洗干净再过来吧。”
她现在也看出来了,景寒川不至于蠢成这样。
他只是不敢在她面前有多余的动作而已。
规行矩步,这是一个好现象。
景寒川只能点头应了一声,然后迅速离去。
过了足足一刻钟后,景寒川才又进来,脸上的墨痕算是洗干净了。
凤瑾突然想起了什么,笑盈盈的问道:“你怎么没问本宫景寒毅的事?别说你不知道啊。”
那天景寒毅在洗尘宴上当众挑衅,凤瑾虽然只是命人把他给赶出去了。
但她手底下的人,多半都是会看她眼色的。
因此景寒毅才刚出了宫门,就被几个东宫暗卫,套上麻袋打了一顿,至今都没下来床。
凤瑾不关心这种与她无关的小人物,也是今天才知道这件事。
景寒川沉默片刻,似乎是在试图揣摩太子的心意。
但他发现,他是真的不知道凤瑾究竟想要他说什么。
在沉默了许久之后,景寒川才勉强说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凤瑾皮笑肉不笑,“你的意思是……是本宫命人做的?”
景寒川:“……”
难道不是吗?
凤瑾冷哼一声,勾了勾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