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方珏意外的是，归龙城城主使用的未知丹药居然能如此强大，持续了近半个小时也未能见到其颓势
但让他更加意外的是，对方自始至终都是在泄愤一般蹂躏他，无论嘴上喊着要杀死他多少遍，那一股杀意也如坚冰般刺骨，却始终没有对他下死手。
如果说对方是看在同为地球生灵的面子上，仅仅只是以这种行为挫他的锐气，他是不信的，这莫名其妙的恶意与小心翼翼不下死手，两者交融在一起的矛盾，让他有些琢磨不透。
他相信一定有什么他忽略的东西隐藏在其中，才会产生如今这样矛盾的表象。
承受归龙城城主的蹂躏下，方珏迅速回忆从一开始接触这所谓的起源界的蛛丝马迹，试图从中寻找那微妙之处，可以补全这现实的拼图。
“你也不想现在就死吧，如果不想死，那就放下你那无谓的骄傲，签订契约，做我的奴仆。”，感觉差不多了，归龙城城主把方珏踩在脚下，从储物器中掏出一张契约，拍在了方珏脸上。
死？
骄傲？
奴仆？
方珏灵光一闪，似乎从那无数信息中寻找到那几条不合理之处，一条扭曲，也是唯一可能的线串在了一起。
“那你杀了我吧。”，方珏淡然道。
“你说什么？”，归龙城城主似乎被这句话刺激到了。
“杀了我啊？为什么不杀了我？作为你们的奴仆，杀了也应该无所谓吧？”，方珏轻佻道。
“你们是奴仆，我想让你活你就得活！”，归龙城城主恶狠狠道。
“奴仆？到底谁才是奴仆？”，方珏血肉模糊的脸上，明亮的双眼自上而下，直勾勾地与归龙城城主对视，明明是仰视，却带着理所应当的俯视感。
“你……当然你们才是奴仆！蝼蚁！”，归龙城城主眼神闪烁，色厉内荏道。
“你说你们是对抗万族的主力，为什么你们没有天赋神通？你都舍得使用以往纪元挖掘出来的丹药了，还舍不得用几乎没有什么消耗的天赋神通？”，方珏好整以暇道。
归龙城城主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
从对方脚下抽出身子，方珏换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坐在地上。
“一开始我仅仅只是觉得有些异样，现在我是想明白了，其实我们才是对抗万族的主力，而你们，只是伴随着新生的地球而诞生的生命，你们身上并没有那种宇宙独宠的至强天赋。”
一开始方珏就从亦辰等人那了解到，地球可以说是宇宙独宠的星球，作为这个宇宙第一颗智慧星球，初代起源星的强者无数，各个都是天赋异禀的妖孽，而万族中的强族也皆是初代起源星中走出的。
自第一代起源星被泯灭后，总会在几十亿年内诞生新生的起源星，而新生的起源星上，依旧能诞生无数可以碾压万族同阶的天骄妖孽。
这也是每一代起源星可以在万族究极下场之前，与万族分庭抗礼的基础，否则没有长时间的打磨，如何与万族一个纪元的积累抗衡？
“你的实力不弱，但也只是相对于现在的我，实际上同阶中，你别说击败前十大的天骄了，恐怕前百强种族随便挑一个你打着都够呛。”，方珏鄙视道。
归龙城城主的脸已经变成了猪肝色，豆大的汗珠滑落，不复之前那宛如人间帝王的姿态。
“而且之前前十大集结了这一代，这十万年，甚至这一纪元用大代价封存起来，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妖孽来围剿津门，只为杀了王天这个强大的天赋神通持有者。”
“所以？前十大动用了现阶段几乎所有能降临到地球的资源，只为灭杀一个不是地球将来主力的奴仆？是你脑子有问题，还是前十大所有人呢的脑子都有问题？”，方珏不屑地笑道。
话说到这，归龙城城主已经再无侥幸，瘫坐在了地上。
“我来猜猜，地球对你们这所谓的起源界，不，估计本身也不叫这个名字，不过是为了忽悠我们来给自己脸上贴金才搞这么个名字吧？”，方珏下意识地摩挲着下巴，浑身伤口的状态下弄的呲牙咧嘴，但为了保持这运筹帷幄，早已洞悉一切的样子只好忍痛继续摩挲。
归龙城城主心如死灰地点了点头。
“荒墟，我们这里叫荒墟。”
“地球对你们荒墟的智慧生灵有着限制，应该是不能杀我们外界的人，作为惩罚恐怕是陪葬，我猜的没错吧？”，方珏询问道。
归龙城城主瘫坐在地，麻木地点点头。
这样就没问题了，所以对方无论多么暴怒，杀意多么得凶狠，却始终没有下死手，估计也只有地球的天道法则本身约束才会有这样的效果。
“所以你图什么呢？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方珏疑惑道。
归龙城城主抬起头，眼白中布满血丝，声音沙哑道：
“你不是我，你理解不了我的绝望，你们是宇宙的宠儿，人人都有强大的天赋神通，其中的佼佼者更是与宇宙万族争锋，你怎么会理解的了我们这夹杂在你们两个庞然大物中间弱小种族的苦楚？！”
“所以得知真相的你就心理扭曲，想要报复社会？”，方珏站起来，俯视着瘫坐在地的归龙城城主，满脸厌恶。
“你们清高！你们了不起！你们与万族争锋！要我们当炮灰啊！我们只想活着啊！只想活着有什么错？！”，归龙城城主直起身，双手狠狠抓住方珏的衣领，歇斯底里道。
“所以你与我们签订奴隶契约，你死我就得死，为了自己活命，就不得不保住你的性命，这就是你的计划吧？”，方珏质问道。
“我就是想活着而已，只是想活着而已……”
归龙城城主抓着方珏衣领的手缓缓滑落，抱着方珏的腿，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
城主府在战斗中几乎毁于一旦，巨大的高墙也只剩残垣断壁，夕阳洒下金灿灿的光膜，将这座城照耀地金碧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