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阿爷:“滚,丧门星,你跟你阿娘都是丧门星,害人精,我儿子就是被你跟你阿娘害的,丧门星。”
乔夏听到乔阿爷这满口脏话,刚刚升起来那么点担心,彻底淡了下去,就站在门口看乔阿爷满口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但她就是那么看着,一言不发。
何嗣年好几次想说话,都被乔夏拦住了,就让乔阿爷骂。
待他骂的嘴巴都干了,还不停的咳嗽,乔夏还拦着其他人不给他端茶倒水。
乔夏慢条斯理的坐到了屋中间的圆桌边说道:“骂呀,继续骂?”
乔阿爷:“你这个恶毒的妇人,你还不让我儿子儿媳孝顺我,你这个毒妇。”
乔夏给了何嗣年一个眼神,让他挡住外面想进来的乔二叔跟乔二婶,何嗣年虽然觉得自家媳妇这事办的太生硬,但也知道她现在是气急了,才会如此不管不顾。
乔夏:“对呀!就是拦住他们了,你能耐我何?你喝不到水,依然喝不到,你骂了那么多,我就当听戏了,没少一块肉,没流一滴血。再骂,让我听听乡下老头比起乡下老太的骂架能力是不是更强。”
乔阿爷:“你。。。你。。。你是想气死我啊!你这个毒妇,何家阿年,你看看你娶的是什么毒妇?”
何嗣年:“阿爷,我没觉得乔夏做错了什么?你不与人为善,难道还想被人善待?我为官多年,悟出来的道理,便是谁对我不客气,我能百倍奉还之。”
乔阿爷:“你。。。你的书读到狗肚子里面去了吗?你阿奶是不是也是这样被她气死的?”
何嗣年脸色一寒,为乔夏辩解:“乔夏从不会对自己家的人这般刻薄,不过我挺喜欢她这个样子的,因为她最少保护好了自己。”
乔阿爷:“她。。。她跟她那个贱人娘,害死了我儿子。”
何嗣年:“岳父的确是被乔夏亲爹所杀,你不去找罪魁祸首报仇,就来找软柿子捏,阿爷,不要让我这个晚辈看不起你好吗?”
乔阿爷:“你。。。你。。。噗。。。”
从乔阿爷的嘴里吐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乔夏一愣,然后看着何嗣年就笑了。
外面听到自家阿爹没声音的乔二叔终于冲了进来,看到自家阿爹晕过去了,连忙叫乔二婶去叫大夫。
乔二叔看了看乔夏,又看了看何嗣年,重重的叹息一声,说道:“夏丫头,你阿爷是长辈,就算他有错。。。”
乔夏:“二叔是觉得我做错了吗?我是听了你的话,才好心的来看他的,是我带的礼不够,还是这些年二叔跟阿兄依附着我们,好处没拿够,来这样批判我们?”
乔二叔:“这,这。。。”
乔夏:“他不会有事,堵住的淤血吐出来,会更好,等他睡醒就好了。”
乔夏站起来,准备要走,想到什么又回头说道:“二叔,就算我阿爹是为了救我跟我阿娘死的,但他心甘情愿。我承他这个情,也会一直看顾好乔家,就算他不让我阿娘葬入乔家祖坟,这也不是他能随意辱骂我跟我阿娘的理由,我是我阿娘生的,是她用生命保护了一次又一次的宝贝,不是他一个糟老头子想骂就骂的。吃着我的,用着我的,放下碗就骂娘,现实版的白眼狼。还有,二叔,我不想听到今日的事传出去,要是让我在外面听到一句关于乔家想污蔑我家阿年的话,我会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我乔夏说到做到。”
乔夏说完拉着何嗣年出了乔家。
何嗣年跟在她身后走了一路,直到回到家,何华还想问问乔阿爷身体如何了,两人直接回房,都没理何华。
进到房里,何嗣年随手关门,就见乔夏坐在椅子上,手里抚摸着柳扶苏留给她的遗书。
她现在也有点后悔,是不是这封遗书没拿出来,那事情就更容易办呢?
不过这事已经发生,乔阿爷一直不愿柳扶苏葬到乔松坟墓的边上,所以柳扶苏的骨灰一直都还在何家堂屋上放着。
何嗣年来到她身后,搂住她的肩膀说道:“你今日有些冲动了。”
乔夏:“我知道,只是我忍受不了他的那些谩骂,我被阿娘救过两次,她给了我体面的出嫁,还为我背上了弑夫的罪名,我不能让她死了还受委屈。大不了,我去把阿爹的坟墓刨了,把他的骨头挖出来,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跟我阿娘葬在一起,不过是不能进祖坟,以后我自己祭拜他们,他们有我这个女儿,有阿兄阿静那样的干儿女,这样就算在地府,他们都是有人祭拜的人。”
何嗣年:“别说这么冲动的话,也许还有机会呢?我们再想想办法。”
乔夏:“还想什么?你是没听到乔老头今天说的那些话吗?走他这条道肯定没戏,我说的这条路才是最正确的。”
何嗣年自然不赞同乔夏,但在听到乔阿爷自杀去世的消息,也是让他肯定了一件事。
那就是乔老头,他以死明志,都不想乔氏一族的人想攀附讨好何家,把乔夏阿娘在他死后葬入乔家祖坟。
乔夏嗤笑一声,对何嗣年说道:“你看,这人得有多自私,为个死人,得连累多少活着的人?他不知道他死了,阿兄得回来守孝吗?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就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哼,你看着吧,就他这么作,迟早把阿兄以后的官位都作没了。”
何嗣年。。。。。。
乔阿爷也真是糊涂。现在不是就作没了吗?
乔二叔这会子也是悔的肠子都青了。
他要是多劝劝自家阿爹,也不至于让他白白死了,还连累了能给家里带来荣耀的怀誉。
现在三月末,就算去信戴郡,现在也不一定能赶到,最少要到六月,那边雪融化了,送去的信件才能到戴郡。
乔怀誉在那边干的风生水起,就被乔阿爷这么执拗的一死,全毁了。
且乔怀誉还有一年就能任满,就能得到更好的晋升空间,也全被他毁了。
这是又得从头来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