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衾泽看向一旁安静如鸡的门房。
林衾泽：“发生了什么事？”
这么晚了，不应该是等他回来，如此灯火通明吧？
门房：“少爷要把夫人所有的陪房都送回文家去，那些陪房们闹了很久，不听话的那几个被少爷下令打了，还叫人牙来卖了，只等老爷回来通知一声，把人都送回文家去。”
林衾泽皱眉，还是进了前厅。
自家儿子就坐在堂前的桌上吃着一大桌的年夜饭，堂下却跪了一地的下人。
听见声音，林凯书转头看是阿爹，连忙放下筷子，拿帕子擦了一下嘴巴，来到林衾泽面前行了一礼。
林凯书：“阿爹。”
林衾泽：“你不会等到现在才吃晚饭吧？”
现在可是亥时中了。
林衾泽弯腰，把儿子抱在手臂上，站了起来，把他放在凳子上坐下，把筷子放到他手里，让他好好吃饭，剩下的，他来处理。
林凯书：“天还没黑的时候吃了些糕点。”
林衾泽：“那你先吃。”
林凯书：“年夜饭，等阿爹。”
林凯书又放下筷子。
之前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他的确饿了，才吃了几口，现在阿爹回来了，自然是要等阿爹一起吃的。
林衾泽：“还有没有人，把菜拿去热热。”
穆青带着几个人进来，把菜撤下去加热。
林衾泽看着堂下跪着的二三十人，这些都是他前夫人的陪房，前夫人去世，他想说就算是养老，也把这些人养到老死就行。
只是上次，他请媒婆去何家那事，文家那么快就知道了，要不是没人通风报信，他是不信的。
只是他最近事务繁忙，没来得及管，阿书倒是快他一步，先处理这些人了。
林衾泽：“你们随着夫人进了我林家门，不说对我林家衷心，也该对夫人留下来的阿书衷心，阿书可有说你们可以往文家递消息？”
少爷已经把他们中闹的最凶的那几个发卖了，留下的都是些胆小的，现在林衾泽问话，却是没一个人敢回话。
林衾泽：“不说话吗？那就送回文家吧！”
其中一妇人听到林衾泽这么说，泪眼婆娑的抬头看向林衾泽：“老爷口口声声说少爷没有向文家求助，但少爷只是个孩子，在老奴的眼里，不管少爷多聪慧，他都只是个孩子，这个世上，除了您，他也就是跟文家最亲，老奴这么大的年纪，就没见过一个后娘对继子好的，老爷怪我等给文家递消息，那你可有让文家放心，让老奴放心。”
这是前夫人的乳娘，林凯书小的时候，林衾泽忙于政务，都是这位老乳娘照看林凯书的。
之后让他发现林凯书跟他一样聪慧，林凯书才被他带在身边的。
这一群陪房中，可能也就这位老乳娘是真心为林凯书着想的。
林衾泽：“钟姨，您先起来。”
林凯书：“阿爹？”
他是想一下子把所有人都送回文家的，包括这位乳娘。
其实就算这位乳娘小时候对他多有照顾，也就算他小时多聪慧，一两岁的事，他记不清了，他记忆中，自己就是在阿爹怀里长大的，其他人，他却是没什么感情。
林衾泽：“你两岁前，都是钟嬷嬷带着你的。”
林凯书转头看向钟嬷嬷，他没印象，两岁的事，谁记得啊！
那边被叫做钟姨、钟嬷嬷的妇人被身边的一个丫鬟扶起来。
林衾泽转头跟儿子商量：“其他人送回文家，钟嬷嬷留下来，以后做你院子中的嬷嬷吧？”
林凯书看了眼钟嬷嬷。
他感受不到那老妇人对自己有什么恶意，所以还是点点头。